第2章
“老师……”
我蜷缩在地上，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对着听筒泣不成声。
“丫头，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和老师说说，老师帮你想办法。”
“妈……我妈没了……”我哽咽着，“被顾景淮……被他们顾家……活活拖死的！”
“顾景淮？你的丈夫？”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寒意。
“丫头，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一个字，不许漏。”
我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还有那关于顾景淮可能篡改医疗记录排序系统，甚至牺牲了另一个更危重病人的机会。
“老师……他不仅害死了我妈……可能还害了别人……他根本不配当医生！他是个刽子手！”我泣不成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知道了。”宋老的声音平静的让人心惊。
“地址给我。现在，回家。锁好门。哪里也别去。等我消息。”
电话挂断。
宋老速度很快。
下午，市中心医院，院长办公室。
顾景淮刚结束一台手术，揉着眉心，正准备去苏曼母亲的病房，手机响前。
“顾主任，院长请您立刻来他办公室一趟，有急事。”
顾景淮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很快压下。
他自认在医院地位稳固，技术过硬，又是重点培养对象，能有什么事？
推开办公室的门，顾景淮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
院长周国栋脸色铁青地坐在办公桌后，而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那位老人……让顾景淮的心脏猛地一缩。
宋振邦？
医学界的泰斗，心外科的传奇人物，早已退居二线，但依旧是跺跺脚整个医学界都要震三震的存在
更是周薇当年在深造时的授业恩师。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和院长在一起？
“院长，宋老……”顾景淮强作镇定，挤出一个恭敬的笑容。
“顾景淮！”周院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他指着顾景淮的鼻子。
“你给我解释清楚！三天前急诊连环车祸那天，ICU7床ECMO设备空出来的时候，你是怎么分配的？！”
顾景淮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维持着专业和无奈。
“院长，那天情况特殊，伤员众多，ICU爆满。7床空出时，我综合评估了两位危重患者的情况。”
“一位是苏曼女士的母亲，另一位是周薇女士的母亲。考虑到苏曼女士的父亲曾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太重。”“且苏阿姨当时血氧确实出现急剧下降，有并发气胸风险，情况更为凶险，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和……”
“放屁！”宋振邦打断了他。
顾景淮被说的脸色一白。
宋振邦缓缓站起身，眼睛直直看向他。
“人道主义？恩情？顾景淮，你跟我谈医德？！”
他一步步走近，让顾景淮几乎喘不过气。
“我问你！根据急诊当天的接诊记录和初步评估报告，周薇母亲的心梗面积、生命体征不稳定指数，哪一项不比苏曼母亲的急性发作更危急？！更迫切需要ECMO支持？！”
“我……”顾景淮额头渗出冷汗。
“我再问你！”宋振邦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声音拔高，带着火气。
“那个被钢筋贯穿肺部，血氧持续低于30%，理应排在苏曼母亲之前的15床工人张建国！”
“他的危急等级，为什么在你综合评估后，被系统自动下调了？！而苏曼母亲的评分，为什么被更改了！”
顾景淮脸色瞬间惨白，他怎么会知道？
那天他明明……
“篡改医疗记录！为了满足私情，罔顾患者生命！将本应得到及时救治的危重病人置于死地！”宋振邦的话，一字一句砸在顾景淮心上，也砸在周院长震惊的脸上。
“顾景淮！你这不是在救人！你这是在杀人！是利用职权！是草菅人命！是医德沦丧！是医学界的耻辱！！”
“我没有！宋老！您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是周薇！是她污蔑我！她恨我！她……”顾景淮彻底慌了，口不择言吼起来，想将脏水泼向我。
“够了！”周院长猛地站起，脸色铁青，他看向顾景淮的眼满是失望和愤怒。
“顾景淮！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宋老亲自过问，调取了当天所有系统操作日志和监控！你篡改评分记录的证据就在这！”
他指着桌上的一份文件，气的手抖。
“从现在起！你被停职了！停职接受调查！所有职务暂停！等候医院纪律委员会和卫生主管部门的进一步处理！”
停职？！
顾景淮只觉得眼前发黑，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前途、声誉、地位……
“不！院长！宋老！你们不能这样！是周薇！是这个疯女人！她因为私人恩怨，故意污蔑我！她嫉妒苏曼！她心理扭曲！”
“周薇，为了报复我，你竟然把宋老都搬出来了？你以为宋老会信你这种女人？”
顾景淮一时之间冲昏了头脑，指着宋振邦就骂。
“哦~~我明白了！难怪！难怪你当年放着好好的外科医生不当，非要转行。”
“难怪宋老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周薇！你是不是早就爬上了宋老的床？用你那点见不得人的手段，求着他来整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贱……”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顾景淮脸上，周院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景淮的鼻子破口大骂。
“顾景淮！你给我闭嘴！”“你他妈疯了吗？！宋老也是你能污蔑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死别拉着整个医院陪葬！”
顾景淮被打懵了，捂着脸，“院长……我……”
“你什么你？！”周院长恨不得再给他一脚。
“宋老亲自打电话到省厅，要求彻查，你干的好事，滥用职权、徇私舞弊、草菅人命，现在还敢污蔑宋老？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顾景淮，从现在起，你被停职了。交出工作证、门禁卡、所有涉及医疗系统的权限账号。手机上交，配合调查，随传随到！不得离开本市！”
顾景淮整个人僵在原地。
停职？
他的事业、地位，什么都没了。
他怨毒地看向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
顾景淮停职的消息很快在医院传开，各种版本都有，往日围绕他的恭维和奉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鄙夷和疏远。
顾家乱成了一锅粥。
张美兰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到我手机上，从最初的趾高气扬命令我去解释清楚，到后来的气急败坏骂我扫把星，再到最后，语气软了下来的哀求。
“薇薇啊，妈知道错了，景淮也知道错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
“你看，景淮现在工作也没了，名声也毁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跟宋老说说情，让他高抬贵手……”
我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服务。
没过几秒，苏曼的电话也来了。
“嫂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自私……我替我爸妈给你道歉……求求你放过景淮哥吧。”
“他都是为了我，为了还我爸的恩情啊……你要怪就怪我，我给你跪下磕头都行……”
我挂断拉黑，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
这天傍晚，门铃被按响。
门外站着的是提着保温桶、一脸“慈祥”的张美兰，以及眼睛红肿的苏曼。
“微微，开开门，妈给你炖了汤，补补身子。”张美兰挤着笑。
“嫂子，我知道你恨我，我给你赔罪来了。”苏曼说着，作势就要跪下。
我隔着猫眼看着她们拙劣的表演。
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追究？
就能让顾景淮逃脱制裁？
我猛地拉开了门。
张美兰和苏曼脸上堆满“惊喜”和“歉意”。
“薇薇……”
“嫂子……”
“滚。”
张美兰的笑僵在脸上：“薇薇，你……”
“我说，滚。”我盯着她，“带着你的汤，和你身边这个害死我妈的帮凶，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苏曼的眼泪又下来了：“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嗤笑一声，目光刮过她虚伪的脸。
“那你告诉我，你爸当年救顾景淮的水库，水深多少？顾景淮是不是在跳下去摸鱼前就知道水不深，淹不死人？你爸是不是自己心脏病发作才没上来？！”
苏曼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嘴哆嗦着说不出话。
张美兰也惊呆了。
“还有你，”我转向张美兰，一字一句，“顾家的脸面？你儿子的前途？在我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面前，算个屁！”
“你们顾家，还有你苏曼，在我眼里，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蛆虫！令人作呕！”
“想让我原谅？想让我撤诉？想让我去求情？”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啊。”
我看着她们满眼希望，开口接着说。
“等我妈活过来，等我亲眼看着顾景淮和苏曼，还有你张美兰，一起跪在我妈坟前，磕头磕到脑浆迸裂，磕到地老天荒！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说完，我一把抢过张美兰手里的保温桶，看也不看，朝着她们脚下就砸。
“砰——！”
里面的饭菜四溅开来，溅了张美兰和苏曼一身一脸。
“啊——！”两人发出尖叫，狼狈不堪。
“晦气的东西，别脏了我的地方！”我“砰”地一声甩上门。
门外，是张美兰的咆哮和苏曼的哭声。
门内，我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顾景淮和苏曼显然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一天晚上，一个名为“揭秘医闹背后的肮脏交易”的直播间突然在多个平台爆火。
主播正是苏曼，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未施粉黛，眼睛红肿，一副饱受欺凌的模样。
直播镜头前，她声泪俱下。
“大家好，我是苏曼。可能很多人不认识我，但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我的未婚夫，市中心医院的心外科主任顾景淮，一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因为一场医疗纠纷，被他的前妻周薇。”
“用极其肮脏的手段陷害，现在被停职调查，前途尽毁，甚至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她哭得梨花带雨。
“事情的起因，是我父亲多年前救过顾医生一命。顾医生一直心怀感恩，对我们家照顾有加。”
“前段时间我母亲突发重病，恰逢医院ICU床位紧张。当时周薇的母亲也急需床位。”
“顾医生作为负责人，他也很想救两位老人，可惜周薇的母亲最终没能等到……”
她将顾景淮的徇私说成是积极协调的好医生，而我就是不讲道理的找事前妻。
“周薇因此恨上了顾医生和我。她仗着自己曾经是医生，认识一些……一些位高权重的人……”苏曼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引导观众联想。
“她找到了她的老师，一位医学界的泰斗……宋老先生。”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也许是……也许是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苏曼的声音带着羞愤。
“她蛊惑了宋老，利用宋老的影响力，对顾医生进行疯狂的打击报复，她是想把顾医生彻底毁掉啊！”
她拿出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是以前周薇作为学生时和宋老的合影，以及那天宋老派人接周薇的画面。
“大家看看，这就是证据！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位高权重的老人……他们之间……真的只是简单的师生关系吗？”
“为了报复前夫，她竟然做出这种事，简直丧心病狂！”
直播间的弹幕炸了。
不明真相的网友被苏曼的表演和言论煽动，纷纷开始辱骂周薇和宋老。
“卧槽！太恶心了！师生恋？权色交易？”
“为了报复前夫爬老男人的床？贱不贱啊！”
“宋老？德高望重？我呸！老不修！”
“顾医生太惨了！救人还救出错了？被这种疯女人缠上！”
舆论朝着对周薇和宋老极其不利的方向发展，顾景淮虽然没露面，但通过苏曼的直播，成功将自己塑造成了被权色交易迫害的悲情医生。
我看着直播，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舆论对我和宋老的口诛笔伐达到顶峰时，宋老出手了。
他直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独自一人走上台。
“各位媒体朋友，”宋老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关于近日网络上针对我本人及我的学生周薇女士的不实言论和恶意诽谤，我在此做出正式回应。”
“首先，我与周薇女士，是纯粹的师生关系。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也最正直的外科苗子之一。”
“当年她因伤被迫离开手术台，是我职业生涯的一大遗憾。那些污秽不堪的揣测，是对我们师生情谊的亵渎，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我已委托律师，对相关造谣传谣者，包括直播平台和主播苏曼，提起法律诉讼！绝不姑息！”
台下鸦雀无声。
“其次，关于顾景淮被停职调查一事。”宋老话锋一转，“他滥用职权、篡改医疗系统、因私废公、导致两名危重患者错失最佳救治时机不幸离世的的严肃查处。”
他让工作人员把所有的证据都放出来，会场一片哗然。
“这，就是顾景淮所谓的专业判断和积极协调！”宋老的声音愤怒。
“他为了掩盖自己因私情偏袒苏曼母亲可能引发的质疑，不惜利用职权，篡改系统。”
“最终导致两条鲜活生命的逝去，这是犯罪！是谋杀！”
“至于苏曼女士在直播中提到的‘报恩’。”宋老冷笑一声。
“经查，当年水库溺水事件，水深仅一米五，顾景淮落水后很快被路过村民救起，苏曼父亲患有严重心脏病，是在下水试图救援时突发心梗身亡。”“顾家事后给予了苏家经济补偿，早已两清。而苏曼和顾景淮早就暗度陈仓，有着不正当的关系。该事件她同样涉嫌违法。”
宋老最后掷地有声：“我宋振国，一生行医，光明磊落。在此以毕生清誉担保，必将督促相关部门，彻查到底，还逝者公道！还医界清明！”
发布会通过各大平台直播，舆论瞬间逆转。
“我的天！反转了！太可怕了！篡改系统？这是杀人啊！”
“苏曼这个白莲花！太恶毒了！直播哭诉原来是演戏！”
“顾景淮畜生不如！为了小三害死岳母和另一个病人！”
“支持宋老！严惩凶手！”
苏曼的直播间被愤怒的网友冲垮，账号被封。
她和顾景淮，身败名裂。
警方迅速介入，以涉嫌滥用职权罪、故意杀人罪对顾景淮刑事拘留，苏曼也因涉嫌诽谤、寻衅滋事、干扰医疗秩序被带走调查。
在宋老的干预下，调查很快。
医院方面，周院长向我表达歉意，并邀请我回到医院工作。
“周医生，医院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母亲。你的能力和人品，我们都清楚。”
“心外科……或者任何你感兴趣的科室，随时欢迎你来。医院需要你这样正直的医生。”
我婉拒了心外科，那里有太多不堪的回忆。
我选择了临床药理研究部门，重新穿上白大褂。
回到工作岗位不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那天傍晚，我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轿车旁。
是宋津野。
宋老的独子，也是我医学院的学长。
当年我还在临床时，他已是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后来从商，在医疗科技领域做得风生水起。
我们交集不多，但彼此知道。
“周薇。”他站直身体朝我走来，声音关切，“下班了？”
我有些意外：“宋学长？你怎么来了？”
“路过，顺便看看你。”他了笑笑，眼神温和。
“老师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另外……”他顿了顿，“顾景淮和苏曼的事，后面一些需要对接的法律，是我在处理。”
我恍然，难怪调查这么顺利，原来背后有他的手笔。
“谢谢学长，我……我挺好的。”
“那就好。”宋津野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欣赏，“能重新站起来，回到这里，你很了不起。”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他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不仅有宋老，还有他。
几个月后，对他俩的宣判开庭了，我和宋津野去了法院旁听。
顾景淮早已没了昔日顾主任的风光，看到我时，眼神有恨，有悔，更多的是不甘和绝望。
苏曼则哭得瘫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冤枉。
顾景淮最终因滥用职权罪、医疗事故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苏曼也因诽谤罪获刑五年。
顾家声名扫地，张美兰变卖家产为儿子奔走，最终也只是徒劳。
又过了些日子，在宋津野的陪同下，我去了看守所。
顾景淮被带出来时，看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扑到玻璃前双手拍着。
“薇薇！薇薇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只是气我对不对？！”
他眼里满是疯狂。
“薇薇！你救救我！你去跟法官说！你去求宋老！让他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我们复婚！我们……”
“顾景淮。”我打断他，声音没有波澜，“我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你穿着囚服的样子。”
他脸上的表情僵住。
“救你？”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配吗？我妈的命，老张的命，谁来救？顾景淮，十五年，好好在里面忏悔吧。这身囚服，很适合你。”
“不！薇薇！你不能这么狠心！”顾景淮绝望叫着，“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我是你丈夫啊！你难道真的爱上别人了？”
“是宋津野对不对？！你就是为了气我才跟他在一起的！是不是？！”
宋津野一直安静地站在我身边，他上前一步，轻轻揽住我的肩膀。
他看着状若疯魔的顾景淮，眼神淡漠。
“顾先生，”宋津野开口，“你弄错了两件事。”
“第一，薇薇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第二，”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嘲讽，“我从来都不是她用来气谁的工具，我喜欢了她很多年。”
“而你只是她人生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顾景淮整个人呆若木鸡，颓然地滑坐在地。
我们转身离开，走出看守所，阳光有些刺眼。
宋津野替我拉开车门，“还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从未这么好过。”
一年后的春天，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宋津野单膝跪地，手捧钻戒。
“薇薇，”他仰头看着我，“我知道你经历过黑暗，也怀疑过光明。但请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值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未来的路，我想陪你一起走，看遍世间风景，共度每一个晨昏。嫁给我，好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伸出手有些颤抖，“好。”
宋老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的我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母亲，您看到了吗？
女儿走出来了，那些害您的人，得到了惩罚。
新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雨，但无所畏惧，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