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说了普通朋友啊,你不信我?”陈肴眨眨眼。
“呵。”
陈词灯只是冷笑。
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开始谈恋爱,粤城远近闻名的浪子,要是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真是白活了。
像陈词灯这样的长辈眯着眼睛的时候给人的压力倍增:
“还普通朋友,早都睡过了吧?”
陈肴艰难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行了,也别和我装,你直说喜不喜欢,”陈词灯端了杯白兰地,“要是喜欢,我就帮你跟他家里拍板儿。”
量这小子也不敢再招惹别的谁。
陈肴就听着陈词灯吹牛皮:“人家巨鳄背景,你撑死算个富一代,能抗得过?”
陈词灯:“巨鳄的船也得从粤城的港口出,少操心我的事。听你这意思,是真喜欢?”
陈肴偏头,稍微想了想:“一般吧,现在还不知道。”
“不想和太有钱的过日子。”
陈词灯听完说她目光短浅。
“那你就先和这小白脸谈着吧,”他一边喝酒一边仔细看陈肴,“给你的钱你花就行,不用想着还,我能养的起你。”
“别给我搞两清那一套,为了什么呀,就吃的差穿的差,再犟,我说想把你抓回去就不是开玩笑了。”
说了好几遍要抓人回去,其实是担心她。
陈肴当然也知道:
“谁说我不花,前段时间不是出了一笔?”
陈词灯一边喝着酒一边点头:“嗯,一般不花,一花就是几百万。”
“要不是你花的这笔钱,我还找不到你人在哪。”
“前两天金鸣老师过来了,”陈肴讪讪,“我给人家买礼物来着。”
陈词灯也不在乎她花哪了:
“几百万舍得,再花点儿买身好衣服不行吗?你看看这一身都什么东西,还是正式场合,当兰亭宴是你家?”
陈肴顶嘴:“本来我今天能在家躺着的,是有非把我约出来好不好。”
“谁?”陈词灯问,“又是谁家的大少爷看上你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好姜维莹提着裙子从大门那儿进来。
她看到陈肴时眼睛微微一亮,之后还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陈词灯的背影,好像在夸她有手段,连这种地方都混得进来。
陈肴心里气还没消呢,看她的脸就一股无名火,扬了扬下巴:
“就这位姜小姐把我骗过来的,她喜欢左烈,想让我吃个教训。”
陈词灯不紧不慢回头,看了一眼姜维莹,对方正好转身去了别处,看样子是找左烈。
他顿了顿,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但转回来居然先紧着嘲笑陈肴:
“暧,你也有今天啊?”
“不是很会折腾人吗?在粤城把那几个少爷公子玩的跟狗一样,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擦屁股多累?”
“笑死个人了,我真该拍下来让你阿明叔瞧瞧。”
“啧,你怎么这么没意思呢陈词灯?”陈肴捏着香槟转身,“不跟你玩儿了。”
陈词灯伸手作打人状恐吓,陈肴果然闭着眼躲开。
再睁开她舅舅正满脸好笑地拿手机给她拍照。
“喂!冇理瘾头。(没劲)”陈小姐骂完就跑。
—
陈肴之前偶尔会看话剧,有部很经典的,叫《恋爱的犀牛》。
说真正的爱情,是你爱的那个人不爱你,他爱着别人,而他爱的人也不爱他。
姜维莹的目光已经快黏着左烈了,而左烈一直在远远地注视着自己。
陈肴居然觉得他的眼神不一样,好像很眷恋、想念。
她无法回应,下意识躲开了。
不知道在心虚什么,还把自己对号入座成左烈喜欢的人——反正也是要坏他们的好事,陈肴满不在意地往左烈那儿走。
“阿肴,好久不见你啊,在京城过得好吗?”
陈肴转过头,眼神迂回后才从姜维莹和左烈那边移开:
“刘叔叔,好久不见啊。”
“我过得好不好另说,您怎么变得这么年轻啦?”
刘敏康淡淡一笑:“丫头嘴还是甜。”
他当然知道陈肴是想找那小子去,可在感情方面,他同陈词灯意见相左——
从小看着长大的可爱丫头,突然被外地的富二代挖走了,谁能高兴啊?
要是穷小子倒好办,偏偏不好招惹。
还有就是,在粤城,陈肴和他儿子才是最有戏的一对好不好?两个人郎才女貌两小无猜,他都想好年后去提亲了。
可恶。
“瘦了,”刘敏康摸了摸她的头,“但也长大了,好看了,气质出众啊。”
陈肴笑的甜,小时候稚气未消,笑起来婴儿肥若隐若现的,像个团子;这会儿只剩靓丽,但眉眼依稀有那时的影子,想起来刘敏康心情都明媚不少。
“对了,前段时间晨安还总跟我提起你,抱怨你不仗义啊,自己跑来京城没带上他。”
陈肴脑海里倏地冒出刘晨安那个憨憨的脸,还真是五六年不见了。
“啧,他就嘴上说的,刘叔叔你还不知道?要真那么想我,怎么不来京城看看我啊?整个粤城只有他有我的电话号。”
刘敏康顿了顿:“他有你的号码?”
“怪不得呢。”
陈肴疑惑:“怪不得什么?”
“那小子不肯出国,我教训他,旧手机被我一气之下扔海里了,”刘敏康说,“一点小事还哭个没完。”
“赶上大闹天宫了,眼泪鼻涕淌着要我给他捞回来。”
陈肴“噗呲”一声笑开:
“哈哈哈哈哈哈,哎呦,这小子。”
“您把他送到国外念书去了?”
刘敏康听到陈肴问刘晨安的去向,立马精神抖擞:
“说到这儿,晨安后天就要回来了,到时你们可以约……”
——“约什么?”
陈肴吓一跳,慢慢转头才看到不知道何时站到她身后的左烈。
“约饭啊,还能约什么。”她淡淡。
没凑上左烈和姜维莹的热闹,她发泄似的掐了一把左烈的腰。
后者面不改色,还伸手半抱着她。
刘敏康很快就挂脸。
左烈跟没看见似的:“在说阿肴小时候的朋友?真来京城的话,我也该请他吃个饭。”
陈肴用肩膀推他:
“和你有关系吗?你又不认识憨憨。”
憨憨。
还有昵称。
左烈不形于色,只同刘敏康说话:“刘老板,我和小肴有点事说,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你们在叙旧吧,如何?”
“这么紧急?”刘敏康不是怕谁的人,“什么事啊,说不定我帮得上忙。”
臭小子,不就长了一张外国脸,说话狂的很。
配不上,哪哪都配不上。
“康仔~”远处旁观的陈词灯突然喊了句,“年轻人拍拖,你别打搅啦。”
陈肴无语:“哎,再胡说八道呢?”
左烈低低笑了两声,刚才在宴会厅外面看陈词灯的反应,他还以为自己没达到人家心里对侄女对象的标准。
这样看来还有希望?
——实则不然。
事实是陈词灯既看不上他也看不上那个刘晨安。
个没心眼的花花公子,仗着他爹和自己关系好,成天黏着陈肴。
小学就成绩差,长大被他爹送出国,学出点样子就不得了了,还铁了心要回来追陈肴。
他侄女能喜欢这种愣头青?
相比之下,至少这个左烈还机灵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