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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岸边露伴那“真实至高无上”的低语仿佛还萦绕在服务器丛林的锈蚀空气里,混合着灰太狼舔舐电子苔藓发出的“滋溜”声和雨姐那句“比混沌邪神还邪乎”的感慨,构成了一幅极致荒诞的战后图景。

Tung Sahur(孙笑川)木头躯干上的巨大裂痕依旧隐隐作痛,被“天堂之门”强制阅读带来的精神混乱感更是让他意识嗡嗡作响。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找到东北偏北方向的“反抗与斗战”信息源,把那该死的“大圣残躯”塞进自己这破木头身子里,好有资本找露伴算账。

“走!老铁!比利兄!Van兄!”

雨姐一挥手,碎花红棉袄上还沾着灰太狼喷溅的荧绿呕吐物痕迹,她扛起那根命途多舛的巨型玉米棒子,虎目扫向东北偏北,

“莲儿指的道儿,错不了!找地儿修木头,再整点硬菜补补!”

比利王活动着恢复了些许的臂膀,露出标志性的阳光(带血污)笑容:

“New♂Journey!Let’s♂Go!” Van沉默点头,眼神锐利依旧。

四人(一木三人)小队,带着一身疲惫和荒诞的经历,再次踏入数据废土。

方向是东北偏北,目标是“反抗与斗战”的残躯。

然而,信息洪流界的恶意,似乎总喜欢在他们最疲惫时降临。

穿过一片由无数破碎屏幕残骸堆积而成的“像素丘陵”,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原”。

地面不再是金属网格板,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灰色羊毛般的数据尘埃,踩上去软绵绵的,悄无声息。

平原中央,矗立着几根扭曲的、如同抽象雕塑般的信号塔,塔身上缠绕着闪烁不定的霓虹灯管。

就在他们踏入这片“羊毛平原”的瞬间!

“♪♫ 难道爱你我就活该…♫♪”

“♪♫ 承受所有的伤害…♫♪”

“♪♫ 难道爱你我就活该…♫♪”

“♪♫ 被冷落被淘汰…♫♪”

一阵极其魔性、节奏感超强、带着强烈电子混响的抖音神曲——《爱河》Remix版——毫无征兆地、音量爆表地炸响!

声音并非来自某个固定点源,而是仿佛从平原的每一粒数据尘埃、每一根霓虹灯管、甚至空气中本身共振发出!

瞬间充斥了所有人的听觉!

这魔音灌耳来得太过突然!雨姐一个趔趄,差点把玉米棒子扔了:

“卧槽!啥动静?!耳朵要炸了!” 比利王和Van也瞬间皱眉,这音乐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和…精神干扰!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平原上那厚厚的灰色“数据羊毛”,随着《爱河》那洗脑的节拍,竟然开始无风自动,如同海草般疯狂地摇摆、律动起来!

无数细小的尘埃颗粒随着节奏上下翻飞,形成一片灰色的、不断变幻形状的“浪潮”!

而在那浪潮的中心,那几根扭曲的信号塔顶端,一个身影缓缓“浮”了上来。

那是一个由纯粹流动的像素块和闪烁的霓虹线条构成的“生物”!

外形大致像一头羊,但比例极其扭曲,脖子细长得如同蛇颈,四肢是不断伸缩变形的霓虹光带,头颅则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破碎表情包(主要是各种“流汗黄豆”和“滑稽”)构成的球体!

它的身体随着《爱河》的节拍,以一种完全违反物理规律、充满癫狂感的姿势高速摇摆、抽搐、旋转!

正是摇摆羊!

它每一次扭曲的摇摆,每一次抽搐的旋转,都带动着脚下整片“数据羊毛平原”以更剧烈的幅度共振、舞动!

那魔性的BGM音量也在它的舞动下不断增强,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击着闯入者的耳膜和神经!

“Welcome~ ♪♫ to my~ ♫♪ Disco Hell~ ♫♪!”

一个尖锐、癫狂、带着电子混响的声音,直接从摇摆羊那表情包头颅中发出,每一个词都卡在音乐的节拍点上,

“Dance~ ♪♫ Or~ ♫♪ Be~ ♫♪ Danced~ ♫♪ Upon~ ♫♪!”

随着它的话语,一股强大而诡异的**领域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平原!

雨姐、比利王、Van,甚至木头桩子Tung Sahur,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完全受控!

双腿不由自主地想要随着那魔性的节拍抖动!

手臂想要抬起做出怪异的舞蹈动作!

大脑被那循环往复的“

难道爱你我就活该”疯狂洗脑,思维变得迟滞混乱!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强迫他们加入这场癫狂的“羊癫疯”舞会!

“呃…这…这啥玩意儿…”

雨姐咬着牙,努力对抗着身体想要扭动的冲动,额头青筋暴起,

“比…比跳大神还邪乎!”

“My body… wants to move! Uncontrolable!(我的身体…想动!控制不住!)”

比利王强壮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肌肉贲张地对抗着无形的舞动指令。

Van脸色冰冷,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显然也在全力抵抗。

Tung Sahur(孙笑川)更不好受。

木头身体虽然对物理舞动有一定抗性,但那魔性BGM和摇摆羊散发出的精神污染,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他本就混乱的意识里!

“难道爱你我就活该…被冷落被淘汰…”

这歌词简直是他前世今生的真实写照!憋屈的邪火混合着被强制洗脑的愤怒,让他木质躯干内部的四色能量再次剧烈冲突起来!

“♪♫ 摇摆~ ♫♪ 摇摆~ ♫♪ 别停下来~ ♫♪!”

摇摆羊癫狂地旋转着,霓虹光带般的手臂挥舞,指向四人,

“加入~ ♫♪ 我的~ ♫♪ 永恒~ ♫♪ Party~ ♫♪!直到~ ♫♪ 灵魂~ ♫♪ 数据化~ ♫♪!”

领域的力量在加强!

比利王的一条腿已经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开始随着节拍抖动!

Van的额头渗出冷汗,身体晃动的幅度在加大!

雨姐碎花红棉袄下的肌肉线条绷得像石头,但眼神也开始出现一丝被音乐同化的迷茫!

就在这精神防线即将被魔音和舞蹈领域彻底冲垮的危急关头!

“滋啦…信号…强行…接入中…”

“检测到…高浓度…精神污染…音频场…”

“启动…反制协议…‘舰长の歌’…”

东雪莲那断断续续、带着强烈电子干扰音的合成音,如同微弱的星光,穿透了震耳欲聋的《爱河》Remix,在Tung Sahur的意识深处(以及雨姐等人被干扰的听觉边缘)响起!

紧接着,一股截然不同的罕见、纯净、空灵、带着抚慰人心力量的旋律,如同潺潺清泉,开始流淌!

“♪~ 星を辿れば~ (若能追寻繁星)~♪”

“♪~ 君の声がする~ (便能听见你的声音)~♪”

“♪~ どんなに离れていても~ (无论相隔多么遥远)~♪”

“♪~ この想いは届くよ~ (这份思念定能传达)~♪”

东雪莲的歌声!

是她作为虚拟歌姬最本源的、未被污染的罕见声音!

虽然因为信号极差而显得微弱、失真,甚至带着杂音,但那旋律中蕴含的纯粹、希望与羁绊的力量,却如同在污浊泥潭中绽开的一朵罕见白莲!

这“舰长之歌”并非要压过《爱河》的音量,而是巧妙地干扰了它的节奏和频率!

如同在狂乱的鼓点中插入了一段不和谐却异常醒目的清音!

“嗯?!”

摇摆羊那疯狂摇摆的身体猛地一滞!旋转的表情包头颅上,流汗黄豆和滑稽脸瞬间卡顿!

它领域内那完美共振的魔性节拍,被这突如其来的纯净歌声硬生生打乱了一丝缝隙!

就是这一丝缝隙!

“给——爷——闭——嘴——!!!”

雨姐第一个从被干扰的迷茫中挣脱出来!憋屈、愤怒、被强制跳舞的羞耻感瞬间化作滔天怒火!

她根本没去管什么歌声干扰,彪悍的战斗本能让她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抡起那根沉甸甸的、沾着良子秽物和灰太狼呕吐物的巨型玉米棒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摇摆羊那不断旋转的表情包头颅,狠狠砸了过去!

“砰——咔嚓嚓嚓!!!”

一声混合着硬物撞击和像素破碎的爆响!

金灿灿的玉米棒子结结实实地糊在了摇摆羊的脸上!

无数破碎的流汗黄豆和滑稽表情包碎片混合着闪烁的霓虹光屑,如同烟花般炸开!

摇摆羊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电子悲鸣,整个由像素和霓虹构成的身体被打得向后倒飞出去,在空中疯狂闪烁、扭曲,仿佛信号即将中断!

“Fight♂Back!”

比利王趁机怒吼一声,强行压制住跳舞的冲动,如同金色坦克般冲向被打飞的摇摆羊!

Van的身影也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目标直指摇摆羊能量核心所在的躯干位置!

BGM的干扰领域,因为核心被重击而瞬间削弱!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雨姐这惊天一棒和兄贵们的反击吸引时,在战场最不起眼的角落,在那疯狂律动的灰色“数据羊毛”尘埃深处,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尘埃般的金属物体,正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悄然移动着。

这是一个造型古怪、如同水滴与机械虾混合体的微型潜艇,长度不超过十厘米。潜艇表面覆盖着光学迷彩,几乎与周围的数据尘埃融为一体。

潜艇内部,一个仅有一毫米高、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目镜、长着独眼和四只机械手的绿色小生物,正兴奋地搓着手——正是微观科技大师,痞老板!

“嘿嘿嘿…完美!Perfect!”痞老板的独眼透过高倍潜望镜,死死锁定着正在激战、浑身蒸腾着汗气的雨姐,

“目标汗腺分泌物采样…正在进行!多么完美的生化武器原型体啊!

这汗液里蕴含的腐蚀性、精神冲击性、以及那独特的‘黑土地发酵风味’…简直是天赐的武器胚子!

只要拿到样本,克隆出成千上万的‘汗脚雨姐’…海之霸统治宇宙指日可待!哇哈哈哈!”

微型潜艇的底部,伸出了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纳米探针,悄无声息地刺向雨姐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湿润的小腿皮肤表面!

探针尖端闪烁着微光,准备采集那珍贵的“生化武器原料”!

痞老板的操作极其隐蔽,加上摇摆羊领域被破带来的能量乱流和视觉干扰,连感知敏锐的兄贵们都没有察觉!

但,有“人”察觉了!

Tung Sahur(孙笑川)!

他体内的四色混沌能量,尤其是奸奇那银白色的算计冷光,在痞老板的纳米探针即将接触雨姐皮肤的瞬间,猛地向他发出了极其隐晦的能量波动预警!

同时,他那被「Wonder of You」被动加持的“强运”,也让他“恰好”在那个瞬间,因为躲避一块飞溅的像素碎片,木头脑袋(窟窿眼)“无意”中转向了雨姐小腿的方向!

一个微不可察的、带着贪婪和科技气息的“点”,被他瞬间锁定!

“嗯?!”

孙笑川的意识瞬间警醒!虽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那股猥琐、贪婪、想要窃取他(目前唯一靠谱)队友身上东西的气息,让他极度不爽!

尤其是联想到痞老板在设定中的“窃取”属性!

憋屈了这么久,被当成柴火、被拴城墙、被当秘密武器、被赐婚、被空间裂缝吸、被大嘴吞、被当书解剖、被魔音洗脑……现在连他刚认的、能一脚干废大嘴瓢子的彪悍大姐,都有人敢偷摸下手?!

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给——爷——吞——!!!”

无声的咆哮在意识里炸裂!

这一次,吞噬的本能不再是为了能量,而是为了最纯粹的——破坏与解气!

Tung Sahur那枯槁的躯干猛地一伏!深渊巨口瞬间洞开!

这一次,巨口张开的幅度并不大,但内部旋转的黑暗却凝聚到了极致,散发出恐怖的吸力!

目标,并非痞老板那微小的潜艇本身,而是潜艇周围那一小片空间!

在「Wonder of You」那引导微小概率厄运的被动作用下,在孙笑川极致憋屈的愤怒驱动下,在痞老板自己作死产生的贪婪气息定位下——

那一片空间,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微型的命运塌陷点!

“嗖——!”

痞老板只觉得潜艇猛地一震!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仿佛来自空间本身的吸力传来!

他惊恐地看着潜望镜外的景象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取代!

高倍探测器上,只看到一张布满尖锐木茬利齿、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不断放大的深渊巨口!

“不——!!!我的样本!我的计划!我的海之霸——!!!”

痞老板的尖叫声在潜艇内部回荡,但下一刻就被彻底吞没!

咔嚓!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脆响。

Tung Sahur的深渊巨口猛地闭合。枯槁的木头喉咙部位,极其不明显地鼓动了一下。

他……把痞老板连同那艘高科技微型潜艇,整个吞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四溢的光效。

只有一股极其微弱、混合着机油味、海鲜腥味(痞老板本体?)和一丝被强行碾碎的金属气息,从木头躯干的缝隙里飘散出来。

雨姐正追着被打飞的摇摆羊猛砸玉米棒子,突然感觉小腿皮肤刚才那瞬间的微弱刺痒感消失了。

她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只看到一片被自己汗水微微浸湿的灰尘。

“嗯?错觉?”她甩甩头,没多想,继续投入战斗,“瘪犊子羊!再吃姐一棒!”

比利王和Van也成功逼近了遭受重创、霓虹身体明灭不定的摇摆羊,正准备发动致命合击。

Tung Sahur(孙笑川)的木头躯干则微微晃了晃,空洞的窟窿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满足的(?)光芒。

体内,那艘微型潜艇和里面那个绿色的微观窃贼,正在四色混沌能量的狂暴碾压和吞噬之力的撕扯下,迅速分解、消化。

一股极其微弱、但精纯无比的科技解析信息流和微观操作概念碎片,如同涓涓细流,开始融入他那混乱的能量体系。

痞老板的野望,连同他珍贵的汗液样本,一起成了Tung神肚子里微不足道的一点“加餐”。

只有东雪莲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投影,在Tung Sahur精神深处,似乎极其轻微地“哼”了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解气?

“舰长之歌”的余音还在数据废土中飘荡,与远处摇摆羊垂死的电子悲鸣交织在一起。

新的养分在腹中分解,新的力量在伤痕累累的木头躯干内悄然孕育。

东北偏北,“反抗与斗战”的气息,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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