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因不常下地干活,皮肤白净,瞧着比同龄人年轻几岁。
她身材高瘦,衣着朴素得体,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五官秀丽又干练。
这人昨天刚在陈老二家见过,陈寒渊的大伯母,陈循舟的母亲——姜玉桂。
想到那个肌肉饱满,身形挺拔,五官俊美的男人,江时鸢下意识环视四周。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
“姜婶儿,你怎么来卫生院了?身体不舒服?”
江时鸢不想跟陈寒渊有关的人来往,但想到姜玉桂特意让陈循舟给她送的鸡蛋,她还是挂起了笑容。
一听她对自己的称呼,姜玉桂便知道江时鸢是真下定决心跟陈寒渊离婚了。
不过离婚这事,错在侄子陈寒渊身上,她对江时鸢没有任何意见。
甚至还因为儿子和江时鸢一同被陈寒渊算计污蔑,对江时鸢多了些怜悯同情。
姜玉桂仔细瞧着江时鸢,见她脸色如常,精神劲儿比在陈家时还要足,就知道江时鸢娘家人没苛刻她,便放心了。
“我没事,是循舟他姥爷有点发烧,我跟循舟带他来找医生瞧瞧。”
看完医生,陈循舟陪姜老头去了厕所,她则是来抓药处拿药。
正说着,姜玉桂朝着江时鸢身后挥了挥手,“我在这儿呢。”
江时鸢转身看去,一个身材健壮,宽肩窄腰的男人扶着一位大约八十多岁的老人,缓缓走来。
这人,不正是她刚刚遗憾没能看到的人吗?
陈循舟今天穿了件军绿色的上衣,布料薄又修身,包裹着他健硕的身体,隐隐看到肌肉的线条。
下面搭配一条墨绿色长裤,穿着很普通,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却格外吸引人眼目。
江时鸢脑海里浮现某些视频评论区常出现的一句话:哥哥的腿比我的命还长。
陈循舟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江时鸢。
无他,女人长了一张比花朵还娇艳姝丽的脸,纵然她气色不足又过于瘦弱,站在人群中依旧惹人注意。
不过陈循舟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倒是陈循舟的姥爷——姜老头,看到江时鸢就移不开了眼。
“这姑娘就是循舟大妗子给循舟介绍的相亲对象吧?”
“有些瘦,但长得真漂亮,跟循舟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有夫妻相。”
“等我回家就给你们算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循舟年龄不小了,得找个最近的好日子。”
“循舟啊!以后你跟你媳妇好好过日子,早点给你们姥爷我添个胖曾孙。”
“以前循舟一直不找对象,我心里别提多愁了,现在看到循舟找好媳妇了,老头子我感觉病瞬间好了,还能跑他个十里地哈哈。”
姜老头笑得爽朗开怀。
而其余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尴尬地不行。
“爹,这不是循舟媳妇,是……”循舟二叔家的前三儿媳妇。
姜玉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老头打断,“我知道,他们还没结婚,不是能说是循舟媳妇,但他俩结婚不是早晚的事吗?”
说完,他从口袋掏出一叠票子,朝江时鸢说:“来,准外孙媳妇,这是姥爷给你的见面礼。”
陈循舟眉头紧皱,不得不开口解释:“姥爷,这是我堂弟陈寒渊的媳妇。”
“说话严谨点,是前媳妇,我已经跟陈寒渊离婚,还是你亲手写的休书。”江时鸢补充了一句。
这话一出,姜老头脑海里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了,看向外孙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恰巧这时护士大姐抓好了药,江时鸢跟姜玉桂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姜老头幽幽开口:“怪不得你以前一直不愿意找对象,原来是因为喜欢上了堂弟的媳妇。”
“??”
陈循舟和姜玉桂齐齐愣住。
姜老头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聋,说话嗓门也大,还没走远的江时鸢自然也听到了这话。
她脚步顿住,身后的姜老头继续说着心中的猜想。
“是不是这段时间我跟你爹娘一直催你找媳妇,把你催烦了,你心有所属,不想娶别的姑娘,就破坏你心上人和堂弟的婚姻,用计谋让他们离婚。”
“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趁虚而入,争取在回部队之前娶得美人归?”
姜老头是个脑洞很大的人,平时又很爱看热闹,因此,经常听到有人说各种或香艳或禁忌或刺激的故事传闻。
昨天他吃过晚饭出门乘凉,就听到有人说亲戚家的大队里,有个大伯哥跟堂弟媳妇搞破鞋被抓奸的故事。
这不,见到江时鸢,又听到她跟陈循舟的关系,姜老头忍不住思绪纷飞。
陈循舟额头青筋乱蹦,看向被这番话雷得目瞪口呆的亲娘。
“回去告诉舅舅他们,以后不准再让姥爷跟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凑到一起。”
这是一个很保守的时代,但在某方面又非常大胆。
就比如那些老头老太太们,有时候说的话奔放到不堪入耳,同时,他们说话不讲究客观真实,说的话没几句是实话。
姜老头不高兴了,“说话归说话,你管我跟谁接触干啥?”
“如果不是你一看到人姑娘,眼珠子就黏她身上了,我会这么想吗?”
这话说得太夸张,陈循舟脸都黑了。
“我没有。”他否认道。
姜老头才不管他有没有,继续说:“我那么说也不是胡编乱造,你刘大爷昨个儿说,他妹妹的儿媳妇的娘家侄媳妇的表姐的姑姑村里就有这样的事。”
“听说那个男人都五十多岁了,为老不尊喜欢他年轻貌美才十八岁的堂弟媳妇,在一个夜黑风高夜,他偷偷把人骗进自己房间,生米煮成了熟饭。”
“好巧不巧的是,那人的堂弟正好来送东西,结果一开门,看到堂哥跟自己媳妇正在床上睡觉,好家伙,气得他拎起刀就乱砍……”
这个事,听着莫名有些熟悉。
陈循舟和姜玉桂眼皮子跳了跳。
姜老头又说:“对了,我好像听谁说这事就发生在第五大队,你们没听说吗?”
“……”
陈循舟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绷住脸色。
原本姜玉桂很生气儿子编排成这样,但看到儿子那张紧绷又难看的脸色,莫名有点想笑。
她咳了一声,正起神色说:“爹,这都是假的,循舟不是那种诱骗弟媳妇的畜生……”
不远处的江时鸢,瞅着黑着脸的陈循舟,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下一秒,男人锐利如刀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入伍十四年,无数次在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陈循舟沉着脸时,周身都涌动着一股可怕的压迫感,叫人心头发颤。
可江时鸢不仅不害怕,反而朝男人笑靥如花。
见陈循舟脸色越来越差,她微微歪头,淡粉色的唇微张,无声地说出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