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陆景深的亲信阿四早已闻声赶来,神情肃穆。
陆景深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在与他擦肩而过时,用一种淬了冰的语调,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处理干净。”
阿四垂首,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只一个字:“是。”
电梯平稳上行,金属厢壁倒映出男人紧绷的侧脸和怀中女人不安的剪影。
总统套房的门被他用脚踹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怀里的顾念被这声音惊得瑟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动物,更深地往他怀里钻。
她的身体烫得惊人,隔着两层布料,那股热度依旧凶猛地灼烧着陆景深的皮肤。
药下得很重,是市面上最阴损的那种,目的就是要彻底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陆景深抱着她,大步穿过空旷的客厅,径直走向主卧的浴室。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冰冷奢华,巨大的圆形浴缸占据了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他弯腰,将怀里已经开始无意识扭动、撕扯自己衣服的女人放进浴缸。
他的第一反应是拧开冷水龙头,用最直接的冰冷来浇灭她身上的邪火。
可当他的手触到那冰凉的金属开关时,他又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浴缸里的顾念。
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汗珠,脆弱地颤抖。
因为燥热,她秀致的眉痛苦地蹙起,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小猫一样的呜咽。
太狠了。
用冰水直接刺激,可能会伤到她。
陆景深喉结滚动,最终还是拧开了另一个阀门,将水温调到了微凉的程度,不至于冰冷刺骨,却也足以带来一丝清明。
“哗——”水流从头顶的花洒喷涌而下,瞬间淋透了顾念身上的黑色长裙。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猛地打了个激灵,意识被强行从那片混沌的欲望泥沼中拽回了片刻。
她费力地睁开眼,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视野一片模糊。
“好点没?”
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顾念缓缓坐直身体,抹去脸上的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陆景深半蹲在浴缸边,黑色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正专注地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讥诮的深邃眼眸,此刻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一片风暴来临前的海。
这张俊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离她如此之近。
近到她能看清他下颌上冒出的青涩胡茬,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味的、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的气息。
可这片刻的清醒,如风中残烛,很快就被体内再次咆哮的兽性吞噬。
理智在尖叫着让她推开,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空虚,难以忍受的空虚。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髓,叫嚣着需要填满,需要一个滚烫的怀抱来熨帖。
顾念没说话。
她只是伸出颤抖的手,不顾一切地环住了陆景深的脖子,仰头,将自己滚烫的唇送了上去。
她要吻他。
就在那柔软的唇瓣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陆景深猛地偏过头。
一个炙热又潮湿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尽管如此,那惊人的触感还是让他浑身一僵,
该死!
他当然想要她。
眼前的顾念,湿透的黑裙紧紧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每一寸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那双本该清冷锐利的眼眸此刻水光潋滟,意乱情迷,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这副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疯狂。
可陆景深清楚地知道,他不能。
不是不想,是不能。
趁人之危,那是陆明轩那种蠢货才会干的事。
他要的,是她清醒状态下的臣服和沉沦,而不是在这种屈辱的境况下,把她变成自己的附庸。
陆景深强行压下心底翻腾的欲望,伸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紧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顾念,你看清楚一点,我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打磨过。
他准备起身,拉开两人之间危险的距离。
“我给你要杯冰水去。”
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只想立刻逃离这片让他快要失控的是非之地。
然而,他才刚站直身体,一股更大的拉力从身后传来。
顾念竟然从浴缸里爬了出来。
湿漉漉的身体带着凉意和水汽,从背后紧紧地贴上了他。
薄薄的衬衫瞬间被浸湿,紧贴在他滚烫的背脊上,勾勒出她身体柔软的轮廓。
陆景深的身体彻底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又在下一秒轰然冲向小腹。
“我知道……”
她的声音就在他的耳后,带着哭腔和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
“我知道你是谁。”
“陆景深……”
她叫着他的名字,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她的双手在他身前胡乱地摸索着,最终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上,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求你……帮帮我……”
我知道你是谁。
这五个字,比那药性更毒,比任何春药都更能蛊惑人心。
她不是错认,不是神志不清。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身。
顾念浑身湿透地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
水珠顺着她乌黑的发梢滴落,滑过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没入被水浸透而变得半透明的裙子里。
她的眼睛里,不再只有迷乱的情欲,还多了一层晶莹的泪膜。
陆景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又干又紧,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他身下涨得发疼,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原始的渴望。
他抬起手,微颤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布满泪痕的脸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神却暗沉得如同深渊。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嘶哑到极致的声音问:“顾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一旦我帮了你,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