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深夜，顾怀瑾满头冷汗的从睡梦中醒来。
他的胃病又犯了，腹部一抽一抽的疼。
挣扎着想坐起来，一个脱力，反而从床上掉了下去。
“晚宁……”
他痛苦的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喊着乔晚宁的名字。
但是这一次，那个熟悉的身影没再第一时间出现。
他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去客厅找药吃。
但这些年一直是乔晚宁在照顾他，他并不知道胃药放在哪里，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顾怀瑾只好拨通了120，在救护车到来之前，疼晕了过去。
醒来时，柳明薇正在床边坐着。
“怀瑾哥哥，乔晚宁呢？怎么不见她来照顾你？她昨晚没回家吗？”
顾怀瑾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咬牙切齿：“别提她了，因为让她给你送胃药的事和我闹小脾气呢，昨晚回去后就没搭理过我。”
柳明薇松了一口气：“这样啊，她没出事就好……”
顾怀瑾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话中有话：“你在说什么？她能有什么事？”
柳明薇眼神闪躲：“没什么啦，就是我想着她平时那么照顾你，这次你出事了居然不在你身边，感觉有点反常而已。”
接着，她话锋一转，扯着顾怀瑾的袖子晃了晃：“怀瑾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她送走啊？我家里催婚催的紧，想让我赶紧和你定下来呢。”
“你们这次刚好吵架了，要不就借机分手？”
顾怀瑾推开了她的手，揉了揉眉心：“行了薇薇，你别闹，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乔晚宁留着还有用，我们暂时不能分手。”
想到自己昨晚发出去的邮件，柳明薇撇撇嘴：“留着她还能有什么用嘛，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喜欢？
顾怀瑾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你别多想。”
“你还记得你刚回国的时候跟我抱怨有人污蔑你的事吗？”
柳明薇委屈巴巴的点点头：“记得啊，他们都说我现在的成绩是买来的，根本就没有才华。”
顾怀瑾点点头：“我这些年一直在调查，发现问题就出在你替乔晚宁去参加的那场比赛上，我留着她在身边，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等我找出证据，就能为你洗清冤屈，还你一个公道了。”
“不过奇怪的是，我当年明明亲眼所见，是她抄袭了你的作品，可如今再去找，却发现那些证据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很多事都和我记忆里不一样了，就好像……我做了一场梦。”
顾怀瑾皱眉陷入沉思，一旁的柳明薇早已听的汗流浃背：“所以你留着乔晚宁不是把她当成障眼法保护我吗……”
“你在说什么？”
顾怀瑾看着眼前精神有些恍惚的女人，越想越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柳明薇突然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攥的他生疼。
“没事的怀瑾哥哥，你不用调查了，有你相信我就足够了。”
“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她额头上冒着冷汗，身后的衣服也被浸湿，整个人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离开病房的第一件事，她打开了邮箱，颤抖着手，删掉了昨天发出去的一封邮件。
其中的附件，正是乔晚宁朋友圈的背景图，她和顾怀瑾的合照。
病房里的男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一旁空着的陪护椅，陷入了沉默。
记得乔晚宁还在的时候，他生病了，不管多忙，对方都会及时赶过来，并且照顾到他出院为止。
微凉的秋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来，顾怀瑾总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