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周谨言的身子僵在门外,支支吾吾红着脸想要拦我。
一股激愤直冲上头顶,我只顾护着骨灰盒,撞开周谨言进了房间。
这里是我爸妈生前居住的地方,只供了他们的牌位,连结婚时都没有打开过。
现在,乌木牌位和香炉供品丢了满地,原本用来摆放这些的供桌上被扫荡一空。
充满我童年回忆的水晶吊灯下,林雪薇只穿着一件红肚兜躺在光秃秃的供桌上面。
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周谨言会带着林雪薇来我家的老宅胡闹,还是在我爸妈居住过的房间里。
姜家是百年大族,近几十年人丁寥落。
我父母当年收养了孤儿周谨言,并且将他当做家中长子培养。
之后有了弟弟,也没有影响周谨言的长子地位。
反而是弟弟姜棠棣,从小就崇拜他,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叫。
当年我们结婚时,我父母已经去世。
新婚夜当晚,周谨言带着我和棠棣来这里磕头,在父母牌位前发誓要照顾好我和棠棣。
如今,他的誓言被狗吃了。
我最后一丝理智也荡然无存,上前一把扯下林雪薇,啪啪两耳光抽在她脸上。
“不要脸的脏东西,从我家里滚出去!”
林雪薇娇弱无力,倒在周谨言怀里哭得快要断气。
“谨言,她像个疯子一样!打得我好痛啊,我是不是要被她打死了?”
周谨言原本还有些羞愧,但看到怀里可怜呜咽的林雪薇,顿时气得涨红了脸。
“姜棠音,你不好好在家准备你弟的葬礼,跑老宅来干什么?”
见他若无其事提起弟弟的死,我像是被几百把匕首穿刺,五脏六腑都撕裂般的痛。
我扬起手,一巴掌甩在周谨言脸上。
“你还知道我弟不在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你带着别的女人在老宅……”
我说不下去,捂着脸泣不成声。
周谨言嘴唇颤抖,伸出手想要安慰我。
林雪薇见状,在他怀里嘶了一声,“怀瑾,我好痛,我头晕。”
周谨言立马收回手,关切地替她揉着脸。
再度看向我时,也没了那一丝愧疚,只剩下嫌弃和不满。
“棠音,你真的想多了。是雪薇卖衣服要我帮她拍照而已。”
“老宅是地道的古建筑,我恰好有钥匙,就带她来这里采风,拍一些古风照片。”
我捡起父母的牌位,摆在供桌上。
“周谨言,你在我父母牌位前跪下,再说一遍!”
“这里是你带着别的女人随意出入拍摄艳照的地方吗?”
方才我明明听到了,林雪薇要当什么爬床小丫鬟。
周谨言看到牌位,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垂着头不说话。
林雪薇拉着他起身,冲我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但声音却凄苦委屈。
“该怪的人是我,怪我不讨棠音姐姐喜欢,她不让我来姜家老宅是应该的。”
“跟你没关系谨言,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对不起啦!”
她轻飘飘地说了对不起,还恶劣地冲我挑衅一笑。
周谨言攥紧拳头,红着眼瞪我。
“姜棠音,你是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但你别忘了,雪薇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现在你打也打了,她也道歉了,你还要揪着不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