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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东皇太一化身金乌补天,最终魂归天地的那一幕定格之时,整个洪荒世界,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准圣大能,还是挣扎求存的蝼蚁生灵,所有观看了这场巫妖终战的生灵,心中都仿佛被一块巨石堵住,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震撼、悲凉、惋is-a-is-a叹、恐惧……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的心中交织,最终,都化作了对“量劫”二字,最深刻的敬畏。

太惨烈了!

曾经何等辉煌的两个种族,一个掌天,一个管地,几乎将整个洪荒都纳入了自己的统治之下。

可到头来,却落得个同归于尽,双双退出了历史舞台的下场。

天帝帝俊,陨落。

东皇太一,陨落。

十二祖巫,尽皆身化尘埃。

亿万巫妖二族的精锐,也都在这场大战中,化作了劫灰。

偌大的洪荒,仿佛被清空了一般,显得空旷而萧瑟。

“这……就是量劫吗?”

“赢家……到底是谁?”

无数生灵,都在心中发出了这样的叩问。

没有人能回答他们。

或许,根本就没有赢家。

又或者,真正的赢家,是那高高在上,推动着一切的天道。

……

凌霄宝殿内。

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东皇太一本人,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但他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他那双金色的眸子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霸道与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迷茫与痛苦。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自己最后的结局。

看到了兄长帝俊的陨落。

看到了整个妖族天庭的覆灭。

更看到了自己,像一个输光了所有赌注的赌徒,最终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弥补犯下的过错。

“为什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不甘。

他想不明白。

自己明明是为了妖族的荣耀,为了给死去的侄子们报仇,为什么最终,会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太一。”

帝俊的声音,将他从失神中唤醒。

他转过头,看到了自己的兄长。

帝俊的脸上,同样充满了疲惫与悲伤。

他缓缓走下帝座,来到太一的面前,沉声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太一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都错了。”帝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被那虚无缥缈的‘天地主角’之位,冲昏了头脑。”

“我们只看到了巫族的威胁,却没看到,在这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纵着我们的一切。”

那只手,就是天道!就是量劫!

太一沉默了。

光幕之上那惨烈的一幕幕,让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狂傲地喊出“我命由我不由天”。

在真正的天地大势面前,即便是他这位手持混沌钟的东皇,也显得那般渺-小,那般无力。

“大哥……”太一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脆弱,“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了。

未来已经被曝光,那条通往毁灭的道路,就摆在他们的面前。

可他们,又能如何去改变?

难道要他们放弃仇恨,与杀了他们孩儿的巫族握手言和吗?

他们做不到!

整个妖族,也绝对不会答应!

这,仿佛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帝俊看着迷茫的弟弟,又看了看下方同样陷入沉默与恐惧的众妖圣,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了属于天帝的精光。

“不。”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力量。

“未来,并非不可改变!”

“那个‘天机道人’,他将这一切播放出来,或许,这本身,就是一线生机!”

帝俊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结局,那我们,就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从今日起,天庭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收缩所有兵力,暂缓与巫族的-一切冲突!”

“白泽,计蒙!”

“臣在!”

“你们二人,立刻去人族,不惜一切代价,与他们交好!绝对不能再发生‘屠巫剑’之事!”

“鲲鹏!”

“……臣在。”鲲鹏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的那些小动作,都给-我收起来!若让我发现,你再敢去打人族的主意,休怪我手下无情!”

“是,陛下。”鲲鹏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帝俊最后看向太一,一字一句地说道:“太一,你与我一同闭关!在没有找到破解量劫的方法之前,绝不出关半步!”

帝俊的一系列命令,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原本惶恐不安的妖族高层,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他们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如何。

但至少,他们现在有了明确的方向——避劫!

……

盘古殿内。

气氛,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十二祖巫,看着光幕上,自己等人最终自爆,与妖族同归于尽的画面,久久无言。

“没想到……我们最后,会以这种方式落幕。”烛九阴沙哑地开口,打破了沉寂。

“哼!那又如何?”祝融梗着脖子,怒声道,“我们就算是死,也拉着整个妖族陪葬了!不亏!”

“不亏?”后土的眼中,流淌着悲伤的泪水,“祝融哥哥,你看看那洪荒大地,天崩地裂,生灵涂炭……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祝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们巫族,虽然好战,但他们也热爱着这片由盘古父神开辟的大地。

为了与妖族同归于-尽,最终却毁了父神留下的世界。

这,真的是荣耀吗?

“大哥,我们……也避战吧。”玄冥祖巫低声说道。

帝江看着兄弟姐妹们脸上那复杂的神情,缓缓地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所有巫族部落,退守不周山范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主动挑起与妖族的战争。”

巫妖二族,这两个曾经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的死敌,在“天道光幕”的剧透之下,竟然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休战!避劫!

这一刻,整个洪荒的氛围,都变得微妙起来。

而就在此时,天地间,异象再生!

只见那九天之上,紫气浩荡三万里,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一股股浩瀚无边,凌驾于一切准圣之上的恐怖威压,接二连三地,降临在了洪荒大地之上!

太清宫,老子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手持太极图,淡然道:“吾乃盘古元神所化,太清老子!今立人教,教化人族,当为圣人!太上无极,大道永昌!”

玉虚宫,元始天尊手持盘古幡,神色肃穆:“吾乃盘古元-神所化,玉清元始!今立阐教,阐明天道,顺天而行,当为圣人!”

碧游宫,通天教主手持诛仙四剑,豪气干云:“吾乃盘古元神所化,上清通天!今立截教,截取一线生机,有教无类,当为圣人!”

西方须弥山,接引、准提二人,面带疾苦,同声发下四十八道大宏愿。

“……若我等成圣,当立西方极乐净土,普度众生……”

三十三天外,娲皇宫。

女娲的身影,也显化而出,圣威弥漫。

轰!轰!轰!轰!轰!轰!

六道成圣的威压,如同六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镇压在了所有生灵的心头!

圣人!

出世了!

在巫妖二族,因为畏惧量劫而选择蛰伏的这一刻,早已功德圆满的六位未来圣人,终于抓住了这个天道空虚的契机,齐齐证道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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