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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陈默冒死带回来的线索,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秩序司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

“守望者之血”。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简报室内的空气几乎凝固。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投向了陆凡。那扇只有他能打开的血脉密纹之门,此刻与这古老的词语产生了令人不安的呼应。

陆凡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开口道:“只是一个猜测,未必就是我……”

“但可能性极高。”秦风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冷静,但眼神锐利如刀,“你的能力‘规则悖论’,本身就极其特殊,现在又出现血脉关联的线索。这绝非巧合。总部已经调取了所有关于‘守望者’和古代守护者家族的加密档案,但需要时间。”

他看向陆凡,下达了指令:“在总部结论出来之前,陆凡,你的外出任务权限暂时调整为需我亲自批准。非必要不离开基地。”

陆凡眉头一皱,这种近乎“软禁”的安排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理解秦风的顾虑,点了点头。

苏雨晴看着陆凡,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她更多的是学者的探究欲:“如果陆凡的血脉真的与‘守望者’有关,那么‘星锚之仪’这个仪式,可能就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启动或阻止。我们必须抢在‘山羊之眠’前面,弄清楚这个仪式的全貌和目的。”

林默坐在角落,脸色依旧苍白,他低声道:“我……可以试着在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里……寻找相关的信息……但需要时间梳理……”

“嗯,这方面你和苏雨晴配合。”秦风安排道,“陈默,你继续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监控暗网动向,尤其是任何与‘守望者之血’或‘星锚之仪’相关的交易或情报。”

接下来的几天,基地内的气氛有些微妙。陆凡虽然理解,但被限制行动还是让他感到一丝憋闷,训练时格外用力。他时常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雨晴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资料库和林默的病房之间。她发现林默在梳理记忆碎片时,偶尔会提到一些模糊的、关于“星空”、“枷锁”和“悲伤的守望”的片段,虽然零散,但似乎正慢慢拼凑出某种图景。

陈默则变得异常沉默,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整天对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敲击。一次陆凡路过,无意中瞥见他的屏幕一角,似乎是一个加密的私人聊天窗口,但陈默立刻切回了监控界面。

这天傍晚,陆凡在基地天台透气,遇到了同样上来透风的苏雨晴。

“还在想血脉的事?”苏雨晴走到他身边,轻声问。

陆凡叹了口气:“有点乱。如果我真的和什么‘守望者’有关,那我的父母……他们只是普通的工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这是他第一次向外人提及自己的身世。

苏雨晴若有所思:“也许,正因为他们想保护你,才选择了隐藏?或者,你自己也因为创伤,遗忘了一些关键的童年记忆?”

陆凡一愣,这个可能性他从未想过。

就在这时,陈默有些慌张地跑上天台,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出事了!”他气喘吁吁地说,“我刚截获到‘山羊之眠’一个加密通讯片段,虽然没能完全破译,但关键词捕捉到了——‘容器’、‘准备就绪’、‘地点:S市废弃气象站’!”

“容器?”秦风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天台入口,脸色凝重,“什么容器?”

陈默看了一眼陆凡,艰难道:“通讯里……提到了……‘适合的守望者之血’……他们可能找到了……另一个血脉者?或者……他们在准备捕获……‘容器’?”

轰!

陆凡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另一个血脉者?还是……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容器”?

秦风立刻下令:“第七行动队,紧急集合!目标,S市废弃气象站!无论他们在谋划什么,必须阻止他们!”

S市郊外的废弃气象站,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凉的山坡上,在惨白的月光下如同一个巨大的骷髅头。

这一次,秦风没有选择强攻。他指挥队伍在外围建立封锁,派出无人机进行侦察。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气象站内部似乎被改造过,穹顶平台被刻画上了一个巨大的、与“星锚之仪”图案部分相似的复杂阵图,散发着微弱的幽光。几个穿着“山羊之眠”特色黑袍的身影正在阵图周围忙碌,似乎在调试着什么设备。阵图中央,摆放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石棺一样的容器。

“他们在进行仪式准备!”苏雨晴判断,“那个阵图还不完整,缺少最关键的部分,但能量已经在汇聚了。”

“没有看到疑似‘容器’的目标。”陈默盯着屏幕,“他们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林默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带着一丝痛苦和急迫:“我……感觉到了……很强的……精神牵引……从东边过来……有一个……很‘空洞’……但又很‘契合’的意识……正在靠近……”

所有人立刻看向东边。只见月光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眼神空洞、如同梦游般的年轻女孩,正步履蹒跚地、一步步地走向气象站的大门!她的手腕上,有一个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类似纹身的标记!

“是精神控制!他们在用某种方法引导这个女孩!”苏雨晴惊呼,“她可能就是他们找到的‘容器’!”

“阻止她!”秦风立刻下令,“陆凡,苏雨晴,跟我从侧面切入,拦截那个女孩!陈默,干扰他们的仪式设备!林默,远程支援,尝试用你的能力冲击那个女孩的意识,看能否唤醒她!”

行动瞬间展开!

秦风一马当先,秩序锚定的力场展开,隔绝了部分仪式阵图散发出的精神污染。陆凡和苏雨晴紧随其后,快速向那个梦游女孩靠近。

陈默则发动了电子干扰,气象站内的灯光和部分设备立刻闪烁起来,那些黑袍人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混乱。

林默在指挥车上,集中精神,试图将自己的意识探向那个女孩。然而,就在他的意识触碰到女孩的瞬间,他感受到的并非通常的情绪碎片,而是一种巨大的、如同黑洞般的“空虚”感,以及一种被强行“塑造”出来的、与星空产生共鸣的奇异频率!

“不行!她的意识……被‘格式化’过!像一张白纸,被写入了特定的‘程序’!”林默痛苦地报告。

现场,陆凡他们已经接近了女孩。就在陆凡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女孩突然停下了脚步,空洞的眼神转向他们,嘴角扯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诡异的微笑。

她抬起手,手腕上的红色标记光芒大盛!

一股强大的、带着星辰般冰冷气息的无形力量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

“小心!”秦风猛地将陆凡和苏雨晴推开,自己则被那股力量扫中,闷哼一声,秩序锚定的力场剧烈晃动,他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不错的‘素材’,可惜,不是最完美的那一个。”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气象站穹顶传来。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脸上带着金色山羊面具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俯瞰着众人。

“不过,作为预备‘容器’,也足够完成初步的‘星锚定位’了。”红袍面具人一挥手,“带走她,仪式稍后进行!”

几个黑袍人立刻冲向那个女孩。

“休想!”陆凡怒火中烧,能力瞬间发动,试图否定那股束缚女孩的力量。然而,他的“规则悖论”这次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反馈回来的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规则力量,与他的血脉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鸣与排斥!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

砰!

一声清脆的狙击枪响划破夜空!

一枚特制的、刻满破魔符文的子弹,以惊人的精准度,直接击中了女孩手腕上的那个红色标记!

标记应声而碎!

女孩身体一软,瘫倒在地,眼中的空洞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恐惧。

所有人都是一怔!这狙击来自哪里?不是秩序司的安排!

红袍面具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目光猛地投向远处黑暗的山林。

“看来,还有别的‘守望者’残党在碍事……”他冷哼一声,知道事不可为,身体如同融入阴影般,迅速消失在气象站内。其他黑袍人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秩序司队员迅速控制了现场,救起了那个女孩。

陆凡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能力碰撞时那种奇特的共鸣感,又望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更多的疑问。

那个开枪相助的人……是谁?“守望者残党”?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夜色更深,谜团也如同这化不开的黑暗,愈发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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