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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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锦绣：娇娘甜口利于病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莫婉娘离开将军府时，晚霞正染红西天际，将她月白色的裙裾染成淡淡的绯色。她踩着青石板路，裙角扫过阶前的青苔，留下浅浅的痕迹，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晚霞如血染裙裾，廿载青梅意难舒。
岂容贱婢迷心窍，暗布毒丝网玉鱼。
“小姐，真就这么走了？” 贴身侍女扶着她，语气里满是不甘，“那灵汐不过是个教坊司出来的贱婢，哪配跟您争？”
莫婉娘猛地甩开侍女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不争？我跟景泽哥哥青梅竹马二十载，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迷惑？”
“那您方才为何不对将军明说，让他把那女人赶出去？”
“赶出去？” 莫婉娘冷笑一声，眼神淬了毒似的，“太便宜她了。乐舞坊一把火能烧了她的念想，我就能让她在将军府待得如坐针毡。”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金步摇，步摇上的珍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映得她眼底的阴翳愈发浓重：“你去告诉管家，按我之前说的做。我要让全长安都知道，镇国大将军的妾室，是个只会用狐媚手段的贱婢。”
侍女虽有些犹豫，却还是躬身应道：“是。”
莫婉娘望着将军府紧闭的朱漆大门，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灵汐，你以为进了将军府就能高枕无忧？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西苑的烛火刚点上，灵汐正坐在妆台前卸钗环。白日里莫婉娘的挑衅像根刺扎在心头，让她连带着看镜中的自己都觉得碍眼。
烛影摇红夜未央，屏后惊逢少年郎。
衣衫半褪露凝霜，咫尺天涯意未央。
“姑娘，热水备好了。” 春桃端着铜盆进来，见她对着铜镜发呆，轻声道，“别想那些烦心事了，将军心里是有您的。”
灵汐勉强笑了笑，接过帕子擦拭脸颊：“我知道。”
可心里那点别扭却怎么也散不去。她起身走到屏风后，准备换下身上的襦裙。今日去乐舞坊时穿的青色舞衣还搭在屏风架上，她随手拿起一件月白色的寝衣，正欲换上，身后的房门却 “吱呀” 一声被推开了。
“谁？” 灵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身。
昏黄的烛火下，萧景泽的身影立在门口，玄色锦袍上还沾着夜露的湿气。他显然也没料到会撞见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脚步僵在原地。
灵汐的寝衣只穿了一半，雪白的肩头裸露在外，锁骨处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像上好的羊脂玉。她惊得浑身僵硬，连手都忘了遮掩，就那么愣愣地看着门口的男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啊！” 灵汐终于回过神，尖叫一声，慌忙转身背对着他，双手紧紧攥着半褪的寝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将军！您怎么不敲门？”
萧景泽这才如梦初醒，猛地别过脸，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他方才处理完军务，想着灵汐白日里受了委屈，便径直来了西苑，竟忘了敲门。
“这…… 是我的府邸。”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试图用威严掩饰慌乱。
“是您的府邸也不能不敲门！” 灵汐又气又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在换衣服啊！”
“抱歉。” 萧景泽的声音低了些，“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他说着就要退出去，却听见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夹杂着灵汐压抑的啜泣声。萧景泽的脚步顿住了，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那个……” 他干咳一声，“我只是来看看你。乐舞坊的事，我会处理。”
屏风后的响动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灵汐闷闷的声音：“将军可以走了。”
萧景泽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同样慌乱的人。
灵汐靠在屏风上，心脏还在狂跳。方才萧景泽那瞬间的错愕，还有他泛红的耳根，不知为何，竟让她心里的羞愤淡了些，反倒生出一丝莫名的悸动。
“姑娘，您没事吧？” 春桃在外间担忧地问。
“没事。” 灵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让他走了。”
她慢吞吞地换好寝衣，走到镜前。镜中的自己脸颊绯红，眼尾还带着泪痕，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灵汐抬手拍了拍滚烫的脸颊，暗骂自己没出息 —— 不过是被撞见换衣服，有什么好脸红的？
可一想到萧景泽方才的模样，她的心跳又忍不住加速。
萧景泽回到自己的院落，秦风正捧着一堆卷宗等在门口。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将军，这些是北疆送来的急报。”
萧景泽接过卷宗，却没看，只是望着西苑的方向发呆。秦风见他神色异样，忍不住问：“将军，您没事吧？”
“没事。” 萧景泽回过神，翻开卷宗，可目光落在字上，却一个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方才在西苑撞见的画面 —— 灵汐雪白的肩头，泛红的眼眶，还有那声带着羞愤的尖叫。
他猛地合上卷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撞见女子换衣服，竟如此心神不宁。
“秦风，” 他忽然开口，“你说…… 女子被男子撞见换衣服，是不是都像灵汐那样反应激烈？”
秦风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应该…… 是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萧景泽没再说话，只是重新翻开卷宗，可心思却早已飞到了西苑。他想起灵汐方才又气又窘的模样，嘴角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这丫头，倒是比他想象中有趣些。
西苑里，灵汐正坐在窗边翻看着那支白玉笛。笛身上的缠枝纹在烛光下清晰可见，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
烛影摇红映绮窗，夜谈心事意难忘。
契约渐消情渐显，心湖微漾起波光。
“姑娘，将军还没走呢。” 春桃从外面回来，压低声音道，“方才我去厨房打水，见将军的院落还亮着灯。”
灵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还没睡？”
“看样子是在处理军务。” 春桃笑着说，“将军对您是真上心，白日里为了您罚了礼部侍郎，夜里还惦记着乐舞坊的事。”
灵汐没说话，只是指尖摩挲着笛身。她知道萧景泽对自己好，可这份好，究竟是出于责任，还是…… 她不敢深想。
正出神时，院外传来脚步声。灵汐以为是春桃又回来了，头也没抬：“怎么又……”
话未说完，就见萧景泽推门走了进来。他换了件常服，墨色的锦袍上用银线绣着暗纹，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将军？” 灵汐赶紧起身行礼，脸颊又开始发烫。
萧景泽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白玉笛上，语气平淡：“还没睡？”
“睡不着。” 灵汐低下头，不敢看他。
萧景泽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白日里莫婉娘来找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灵汐摇摇头，“就是说了些闲话。”
“她是不是让你离开我？” 萧景泽追问。
灵汐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点了点头：“她说…… 说您心里只有她，让我有自知之明。”
萧景泽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信了？”
“我不知道。” 灵汐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将军，您对我好，究竟是因为我能治您的病，还是……”
她的话没说完，却足以让萧景泽明白她的意思。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竟让他有些慌乱。
“你觉得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灵汐被他问得一愣，随即低下头：“我…… 我不知道。”
萧景泽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心里的那点烦躁忽然烟消云散。他抬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灵汐，” 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我萧景泽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会拿感情当儿戏。我对你好，或许起初是因为你能治我的病，但现在……”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现在，我只想对你好。”
灵汐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抬起头，望进萧景泽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嘲讽，没有冰冷，只有一片真诚。
“将军……”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夜深了，睡吧。” 萧景泽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转身往门口走，“乐舞坊的事，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灵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知道，萧景泽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 她忽然开口。
萧景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还有事？”
“您……” 灵汐咬了咬唇，“您还是回自己的院落睡吧。总在这儿，莫小姐会不高兴的。”
萧景泽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怎么？你这是在替她着想？”
“不是。” 灵汐赶紧摆手，“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我，让你们产生误会。”
“误会？” 萧景泽挑眉，“我与她之间，从来就没有误会。”
他走到灵汐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灵汐，你记住，我萧景泽的事，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我想住在哪儿，想对谁好，都是我自己的事。”
灵汐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赶紧低下头：“我知道了。”
萧景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西苑。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灵汐靠在窗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白玉笛，忽然觉得，这个夜晚，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
而回到自己院落的萧景泽，坐在书案前，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处理军务。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灵汐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丫头的感觉，早已超出了契约的范畴。或许从在曲江池第一次见她跳舞开始，或许从她拿着银匕不肯屈服开始，又或许，就是在刚才撞见她换衣服的那一刻。
萧景泽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栽了。
夜色渐深，长安城的灯火次第熄灭。将军府的西苑和主院，两处烛火遥遥相对，像两颗悄然靠近的星辰。而这两颗星辰的主人，都在各自的院落里，揣着一份刚刚萌芽的心事，辗转反侧。
夜色沉沉锁画楼，两心辗转意难休。
契约尘缘皆过往，情丝暗系悄然收。
他们都知道，这场始于契约的婚姻，正在朝着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而他们，都心甘情愿地，朝着这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