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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事小说完结版在线阅读,奇谈诡事免费看

奇谈诡事

作者:来章

字数:143796字

2025-08-09 08:13:23 连载

简介

小说《奇谈诡事》的主角是诡事,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作者“来章”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了一个引人入胜的世界。如果你喜欢悬疑灵异小说,那么这本书将是你的不二之选。目前本书已经连载等你来读!

奇谈诡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下乡插队的第一晚,老支书指着晒谷场边一把油亮竹椅说:“那是老村长的位置,他喜欢守着场子。”

我笑道:“封建迷信早该破除了。”

入夜闷热难当,我拖着竹椅到最通风的角落。

刚躺下,椅子突然“吱呀”一声转向村口,仿佛有人坐了上去。

我寒毛倒竖,跳起来环顾四周——晒谷场空无一人,只有月光如霜。

再坐下时,竹椅猛地向后一仰,冰凉的触感紧贴后背,像有人挤进了椅子。

一个苍老带笑的嘶哑声音贴着我的后脑勺响起:

“后生,压着我烟杆了。”

七月的风是蒸笼里溢出的最后一口热气,沉甸甸地糊在脸上。晒谷场上残留着白日暴晒后的滚烫余温,隔着薄薄的塑料凉鞋底,烫得脚板心发痒。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一丝风也没有,只有远处稻田里聒噪的蛙鸣一阵高过一阵,搅得人心烦意乱。汗水顺着额角、鬓角小溪似的往下淌,背心早就湿透了,紧紧黏在后背上。

我——赵卫国,一个刚被时代洪流卷到这湘西小山村插队的知青——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跟着老支书李老栓在晒谷场边上转悠。场子很大,白日里晒满了金黄的谷粒,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烫乎乎的水泥地坪,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几把老旧的竹椅散乱地摆在边缘的樟树阴影里,像几个沉默寡言、蹲守的老农。

“喏,卫国同志,”李老栓停下脚步,粗糙的手指头点向场子西北角一棵老樟树下。那里孤零零地摆着一把竹椅,月光筛过浓密的枝叶,只吝啬地洒下几点破碎的光斑,反而衬得那椅子周围格外幽深。那椅子显然有些年头了,竹片被磨得油光水滑,在朦胧月色下泛着一种近乎温润的暗红光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静。

“瞧见没?那把老椅子,”李老栓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此地特有的、粘滞的土腔,“是老村长的位置。他老人家……就喜欢夜里头在这儿守着,看看场子,看看村子。”

他说这话时,眼皮微微耷拉着,浑浊的目光在那把空椅上飞快地扫过,又迅速移开,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里那点属于城里人的、被“破除迷信”口号武装起来的优越感立刻冒了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

“李支书,”我笑了笑,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随意,“咱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就是来接受再教育,建设新农村的。这些个老黄历、老讲究,也该随着时代进步破除了嘛!一把椅子而已,还能成精了不成?”我故意把“成精”两个字咬得重了些,带着点调侃。

李老栓抬起眼皮,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浑浊的老眼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那目光里没有责备,也没有认同,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难以言说的东西,像村后那座老林子一样深邃。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终究只是摆摆手,声音干涩:“你们城里娃……唉,早点歇着吧。”说完,背着手,佝偻着腰,慢慢踱进了晒谷场旁边黑黢黢的屋子阴影里,留下我和那把沉默的竹椅。

热。燥热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严严实实扣在晒谷场上。我躺在分给我的那把吱呀作响的破竹椅上,辗转反侧。身下的竹片硌得慌,汗水更是腻得人像条离水的鱼。场子边上那几把椅子都有人了,都是些上了年纪的社员,摇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篇,声音在闷热的空气里也显得有气无力。唯有西北角老樟树下那把油亮的空竹椅,像个黑洞,悄无声息地杵在那里,在月光照不到的浓荫下,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凉意。

那点凉意像根羽毛,搔刮着我汗津津的后背。鬼使神差地,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那把椅子看起来又结实又光滑,位置还那么通风……凭什么让它空着?就为一个死了不知多久的老村长?

“破除迷信!”我给自己打气,猛地坐起身。那点属于年轻人的莽撞和对未知的、隐隐的挑衅压过了心头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我几步走过去,抓住那把油亮竹椅的扶手。触手冰凉,一种沁入骨髓的凉,完全不像被七月暑气蒸烤过的样子,反倒像是刚从深井里捞上来。这凉意让我心头莫名地一跳。

管他呢!我用力一拖。椅子很沉,出乎意料地沉,仿佛生了根。我加了把力气,才把它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树荫里拖出来,拖到了晒谷场正中央、最挡风的地方。月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照亮了竹椅上每一道被岁月摩挲出的温润光泽。我满意地一屁股坐下去。

果然舒服!椅身宽大结实,靠背的弧度恰到好处地承托着酸痛的腰背,竹片的清凉透过单薄的衣衫丝丝缕缕地渗进来,瞬间驱散了难耐的燥热。我长长吁了口气,闭上眼,感受着那难得的舒爽凉意从身下蔓延开。

就在我全身心放松,几乎要沉入这份舒适时——

“吱——呀——”

一声极其清晰、极其突兀的竹片摩擦声,在我屁股底下响起!绝不是风吹,也不是我挪动身体造成的!那声音短促、干涩,带着一种强行扭转的僵硬感,像是……像是这把沉重的椅子,自己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

我像被针扎了屁股,猛地睁开眼,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椅子!椅子真的动了!它原本是朝着晒谷场中央的,此刻,椅背却正对着我,而椅面……正对着月光下通往村口的那条灰白土路!仿佛……仿佛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坐了上去,并且自然而然地调整了方向,想要看看村口!

一股寒意,比身下竹椅的冰凉更甚十倍,猛地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我“噌”地一下弹跳起来,动作大得带翻了椅子,自己也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大口喘着粗气,惊恐地瞪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疯狂地扫视着四周。

月光如水银泻地,铺满了整个光秃秃的晒谷场。远处,几个纳凉的老人依旧在慢悠悠地摇着蒲扇,低语着,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近处,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那把被我带倒后又顽强地、慢悠悠地弹回原位的油亮竹椅。它静静地立在那里,椅面依旧对着村口,空无一物。

没有任何人!没有一丝风!刚才那诡异的转向,那清晰的“吱呀”声,仿佛只是我热昏头产生的错觉。

冷汗顺着我的脊沟涔涔而下,黏腻冰凉。我死死盯着那把椅子,月光照在油亮的竹片上,反射出冷幽幽的光。老支书那句“老村长的位置”和他当时躲闪的眼神,此刻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心脏。难道……难道真……

“不可能!”我猛地甩甩头,像是要甩掉这令人窒息的恐惧。一定是自己太累太热,出现幻觉了!对,是幻觉!我努力挺直有些发软的脊背,给自己壮胆。一把破椅子,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我倒要看看,它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倔强和深藏心底的恐惧,我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重新走向那把椅子。每靠近一步,空气似乎就凝重一分,连远处模糊的蛙鸣都显得遥远而失真。我伸出手,指尖碰到冰凉的竹扶手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我咬咬牙,硬着头皮,再次坐了下去。

这一次,我坐得异常僵硬,身体绷得紧紧的,后背甚至不敢完全靠实椅背,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捕捉着身下这把椅子的任何一丝异动。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汗水再次渗出,却不再是热的,而是冰冷的,贴着皮肤往下滑。四周安静得可怕,连樟树叶子都停止了晃动。只有我的心跳声,在耳膜里沉重地撞击着。

就在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一丝,以为刚才真的只是错觉时——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毫无征兆地从椅背方向猛地传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不容置疑地在我后背推了一把!

“砰!”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重重地、结结实实地向后仰倒,整个后背瞬间紧密地贴在了冰凉的竹椅靠背上!那触感……那触感根本不是竹片的冰凉!

那是一种……一种难以形容的、实实在在的**挤压感**!冰冷、坚硬,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弹性**!就像……就像我的后背,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了一个**人**的后背上!隔着薄薄的衣衫,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躯体”上衣服粗硬的纹理,以及……以及它身体轮廓的弧度!

“啊——!”一声短促的、被极度恐惧扼杀在喉咙口的惊叫冲了出来,瞬间又被死死堵住!极致的冰冷瞬间麻痹了我全身的神经,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我像一具被钉在椅子上的木偶,除了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连一根小指头都无法动弹!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灭顶的恐惧和那后背传来的、无比真实的、冰冷坚硬的挤压感!

紧接着,一个声音,贴着我的后脑勺,响了起来。

那声音离得太近了,近得那冰冷的气息直接拂过我的耳廓,激起一层细密的、冰冷的鸡皮疙瘩。它极其苍老,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抽动,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裹挟着陈年的烟油和尘土,摩擦着干枯的喉咙管。可偏偏,这声音里又透着一股子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那声音慢悠悠地,带着一种近乎戏谑的亲昵,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钝刀刮过我的神经:

“后生……”

它顿了一下,似乎在享受我此刻极致的僵硬和恐惧。然后,那冰冷的气息再次拂过我的耳垂,伴随着一句让我魂飞魄散的低语:

“压着我烟杆了。”

“烟杆”两个字像两颗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天灵盖!我几乎能想象出那根冰冷的、黄铜烟锅抵在我腰侧的感觉!

“啊——!!!”

积蓄到顶点的恐惧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身体里被冻结的血液瞬间被这恐惧点燃,化作一股求生的蛮力!我像一只被滚油烫到的虾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弹跳出去!

“哐当!”那把油亮沉重的竹椅被我撞得向后翻倒,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根本顾不上看,手脚并用地在滚烫的水泥地上疯狂地向前爬,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离开这里!离开这把椅子!离开那个看不见的“人”!

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膝盖和手掌,火辣辣地疼,但我完全感觉不到。我狼狈不堪地爬了几步,才终于找回一点腿脚的力气,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头也不敢回,朝着知青点那点昏黄的灯光没命地狂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带着一种尖锐的呜咽,像是无数个声音在身后追赶、嘲笑。我的肺像破风箱一样拉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月光惨白地铺在前路上,照亮我扭曲狂奔的影子。

那椅子……那椅子倒了吗?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还在吗?

我不敢想。那冰冷的触感,那沙哑带笑的低语,尤其是最后那句“压着我烟杆了”,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像一颗失控的炮弹,一头撞开知青点的破木门,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屋里点着昏暗的煤油灯,几个同来的知青正围坐在小桌旁打牌,被我这副失魂落魄、面无人色的样子吓得跳了起来。

“卫国?咋了?见鬼了?”离门最近的王胖子扔掉手里的牌,惊讶地问。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一条离水的鱼。冷汗像小溪一样从额头、鬓角淌下,流进眼睛里,又咸又涩。我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又被夜风吹得冰凉,紧紧贴在身上,但我感觉不到冷,只感到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灭顶的寒意。我张着嘴,想说点什么,想告诉他们那把椅子,那个声音,那冰冷的挤压感……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王胖子和其他人面面相觑,脸上的惊疑变成了担忧。

“喂,卫国,你到底咋了?”另一个知青李强走过来,想拍我的肩膀。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肩头的一刹那,我猛地一个激灵,像触电般弹开,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惊恐地瞪着他,眼神涣散,瞳孔深处只有未散的恐惧在疯狂搅动。我看到了什么?在他们围拢过来的身影间隙,在门外浓稠的夜色里……晒谷场的方向?不,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看到了那把油亮的竹椅。

它没有倒。

它就那样端端正正地立在晒谷场中央惨白的月光下,空荡荡的椅面,幽幽地对着知青点这扇破门的方向。仿佛在无声地等待。

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借着月光,我似乎看到……那空无一物的椅面上,靠近扶手的位置,赫然放着一根细长的、黄铜烟锅在月光下闪着幽冷光泽的……旱烟杆!

那根烟杆,就像一只冰冷的眼睛,穿透了黑暗,直勾勾地钉在我的身上!

“嗬——!”

一声短促的抽气猛地从我喉咙里挤出,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大手,再次攥紧了我的心脏,眼前一阵发黑。

“卫国!卫国你怎么了?说话啊!”王胖子焦急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来,模糊不清。

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顺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身体筛糠般抖成一团。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着,发出“咯咯咯咯”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我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深深地埋进去,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门外那月光下无声的椅子,隔绝那根冰冷的黄铜烟杆,隔绝那个紧贴着我后背的、带着烟油味的、沙哑带笑的声音。

那个声音,那句低语,此刻无比清晰地在我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吐息,刮着我的骨髓:

“后生……压着我烟杆了。”

烟杆……烟杆……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死死盯住门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那把椅子和那根烟杆就在眼前。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字:

“烟……烟杆……在……在椅子上……”

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我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对着冰冷的地面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也被抽空了,只剩下无法抑制的颤抖和那深入骨髓、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冰冷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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