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急忙伸手拽住林玉兰的胳膊,用力往门外带。
林玉兰狠狠剜了老董一眼,虽不情愿却没再挣扎。
高鞋跟敲在地板上的脆响渐远,终于没了声息。
房间里霎时静了下来,只有空调风裹着檀香漫过来,气氛一时滞涩。
老董瞅着两人拘谨的模样。
脑子里忽然冒出《金瓶梅》里西门庆那套“潘驴邓小闲”的把戏。
潘安的样貌是别想了。
他这张老脸搁人堆里挑不出来,又皱又糙,跟俊朗沾不上边。
但“驴”这点,老董心里底气十足。
虽说半截身子入土,论床上能耐,一夜折腾七八回不在话下。
这点他都敢拍着胸脯保证。
“邓”字更不用提。
十套房揣着,卡里两千多万躺着。
系统还管生娃奖励,钱上从不含糊。
“小”嘛?
他嘴是糙,可系统给的本事。
从小学到大学数语外全精通,哄人逗乐那套拎出来也能应付场面。
至于“闲”,更是绰绰有余。
一包华子扔给看大门的老伙计就能顶班,有的是功夫耗着。
老董咂咂嘴,这老套路虽旧,架不住管用。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
慢慢来,总能用得上。
老董突然嘿嘿一笑,拍了拍床沿。
“都站着干啥?过来呗,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们?”
柳清沅神色有些迟疑着上前一步。
苏凝雪却依旧不动,眼神里的戒备没松半分。
老董也不勉强,摸出烟盒又放下。
“老子虽说是粗人,但也懂‘日久见人心’的理。”
“急吼吼的像啥样?跟饿狼扑食似的,那不成畜生了?”
说着,他瞥了眼柳清沅微微松动的神色。
“你们按你们的,老子歇老子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就当交个朋友。”
“真要是投缘,往后常来捧你们的场,不比瞎折腾强?”
柳清沅这才放下心来,伸手解开老董的衬衫扣子。
“先生,你倒是看得通透。”
“通透个屁。”
老董笑骂一句,眼神却温和了些。
“活了大半辈子,老子就明白一个理——‘强扭的瓜不甜’。”
“真要乐意,不用我费劲;不乐意,八抬大轿也请不动。”
苏凝雪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扫了老董一下。
眼神里的冰似乎化了一丝小缝。
老董见苏凝雪看过来,故意扯起别的。
“老子瞧这位姑娘气质不凡,倒不像干这行的。”
“莫不是‘虎落平阳’,暂避风头?”
苏凝雪指尖一颤,没应声,却也没再摆着冷脸色。
柳清沅一脸微笑着打起了圆场。
“先生说笑了,苏经理是有学问人,只是家里遇着难处了。”
“学问人好啊。”
老董咂了咂嘴。
“‘腹有诗书气自华’,瞧着就不一样。”
“不像老子,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就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理。”
这话听着糙,理却是实在的。
柳清沅心里松快了些,手上力道更自然了。
就连一直紧绷着脸的苏凝雪,眉头也悄悄舒展了几分。
老董心里门儿清,这时候急着下手纯属瞎折腾。
先混个脸熟,让她们知道自己不是那起子急色的蠢货,往后才有戏。
他闭上眼睛,任由柳清沅的手在肩上揉捏,嘴里哼唧着。
“按得不错,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强。”
“这叫啥?‘真金不怕火炼’,手艺地道比啥都强。”
苏凝雪也走了过来,指尖落在老董腿上,力道虽轻却稳当。
老董能感觉到苏凝雪没再抵触。
这就对了,慢慢来,总能焐热这冰疙瘩。
柳清沅手上动作没停,听着老董一套套往外蹦俗语,忍不住笑了。
“先生,你可别谦虚了,张口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比我们这些念过几天书的还会说,哪像没学问的?您这是做什么的?”
老董闭着眼哼笑了一声,喉结动了动。
“就是个看大门的呗!”
“老子管着里头万把号人的进出,也算个‘芝麻官’。”
说着他顿了顿,故意扯着嗓子添了句。
“别瞧这活儿不起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理,老子门儿清!”
柳清沅被逗得直乐,手上力道又轻了些。
“看大门都能有这见识,先生可真不一般。”
苏凝雪按在腿上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下。
眼尾悄悄扫过老董后脑勺,眼神里那点冰碴子又化了些。
柳清沅手上力道更柔了,笑着追问。
“先生,你是在哪处看大门?听着像个热闹地方。”
老董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开口。
“荆城大学,听过没?”
“里头不是戴眼镜的学生,就是揣着书本的教授,天天跟一群‘文化人’打交道,耳濡目染,多少也沾点书香气不是?”
说着他顿了顿,故意扬高声音。
“别看老子就是个看大门的,往那儿一站,左边教学楼,右边图书馆,风吹过都带着墨味儿,比你们这檀香还提神!”
柳清沅眼里亮了亮,充满了迷人风情。
“原来是大学啊,那可不一般!”
“天天看着年轻学生,先生心态肯定也年轻。”
苏凝雪按在腿上的手又停了停,眼帘垂得更低。
没人瞧见她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弧度。
老董这老家伙,这是偏往“小”字上凑。
明明是副糙性子,偏学那哄人逗乐的路数,倒也歪打正着。
柳清沅眼尾那点风情都带了暖意。
就连苏凝雪,指尖划过老董膝盖时都少了几分冰碴子味。
即使偶尔抬眼,目光也软了些。
柳清沅的手往下挪,按到老董腰侧时没拿捏好力道。
老董“嘶”地抽了口冷气,腰杆子猛地往起挺了挺。
“姑娘家手劲够大的,想把老子腰按折啊?”
他揉着腰,语气带点咋呼。
柳清沅连忙收了力,指尖在那处轻轻打圈,眼尾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先生这腰怕是不经折腾,年纪到了,肾得省着用——不然哪禁得住这般力道?”
“肾虚?”
老董眼睛一瞪,拍着大腿直嚷嚷。
“老子虚个屁!当年在厂里扛钢管,三百斤的玩意儿扛着能跑二里地。”
“就是现在跟小区小伙子掰手腕,他们也得喊老子一声‘董爷’!”
说着,他往前凑了凑,声音里裹着点不怀好意的贱笑。
“真要论精气神,那些毛头小子撑不了片刻就蔫了。”
“老子嘛,能让他们见识见识啥叫‘老将出马,一个顶仨’,耗到天亮都未必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