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沅脸颊腾地红了,指尖在老董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下。
“大爷,您都这岁数了,还这么不正经!”
她哪会信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
只当是嘴上逞能,为撑面子胡吹罢了。
老董嘿嘿一笑,喉间滚出点糙音。
“老子这叫‘老当益壮’,不信?保管比小伙子还中用!”
柳清沅指尖在老董腰上又拧了下,眼波流转间带了点嗔怪。
“大爷,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小心风大闪了腰。”
那点力道像小猫挠痒,勾得老董心里直发痒。
不急,等时候到了,保管让这小少妇见识厉害。
一旁苏凝雪按在腿上的手猛地收紧。
垂着的眼帘遮住眸底异样,耳根悄悄爬上层薄红。
老董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
他掏出手机,随意划了下屏幕,就塞回兜里。
“得,闺女给的这个月生活费又到账了。”
柳清沅刚按到老董肩膀的手猛地一顿。
刚才那不经意偷瞄的一眼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明晃晃——21821862.00。
这可是八位数啊!
柳清沅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笑都带了点不自然。
“先生,您闺女可真孝顺,您卡里八位数……寻常人一辈子都挣不到。”
老董脸上波澜不惊,语气就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
“老子那闺女,每月按时打十万块生活费,说怕老子看大门委屈着。”
柳清沅按在肩上的手顿了顿,声音都带了点发飘。
“先、先生这余额……可不像缺生活费的。”
老董咧嘴一笑,露出点得意。
“拆迁分了几套房,租出去够吃喝了,哪用得着闺女的钱?”
“就是闺女非要孝顺,说老子养大她不容易,真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啊。”
说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闺女现在自己开公司当总裁,忙得脚不沾地,也就这点心意了。”
柳清沅眼底的惊讶藏不住,手上力道都轻了三分。
这穿着一身地摊货、其貌不扬的老头,哪是看大门的?
分明是藏富的拆迁户,还是个有出息闺女的福气人。
苏凝雪按在腿上的手松了松,眼帘微抬,飞快瞥了老董一眼又迅速垂下。
只是那按揉的力道似乎比刚才更稳了些。
老董瞥见柳清沅眼里的惊讶,心里明镜似的——“邓”这招这不就起作用了。
不过看样子还得加把小火。
老董嘴上却故意叹了口气:
“钱这东西,够花就行。老子那闺女总说要接老子去住大别墅,老子才不去呢!”
“老子看大门多自在,跟老伙计们扯扯闲篇,比蹲空房子里强。”
“这叫‘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懂不?”
柳清沅按在老董后背的手更柔了,语气里带了点真切的羡慕。
“先生,您倒是看得开。不像我们,为了赚点钱,什么委屈都得受着。”
“委屈?”
老董哼了一声。
“真受委屈了就别干,老子给你开工资,给老子做个保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比在这儿强?”
他这话说的半开玩笑半认真。
柳清沅却红了脸,指尖在老董脊椎上轻轻划了下。
“先生,您又拿我开涮了。”
旁边的苏凝雪突然停了手,淡淡开口:
“荆城理工的西门岗,是不是有棵老槐树?”
老董一愣,转头看苏凝雪这个冰美人。
“你怎么知道?”
苏凝雪垂着眼帘,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就是荆城大学毕业的,自然见过那棵树。”
老董眼睛亮了,这可是难得的共同话题。
“那树有些年头了,夏天能遮半拉岗亭,老子常搬个小马扎坐底下喝茶。”
“一到考试,还有不少学生在树上挂红绳,说求个好彩头,真是‘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啊。”
苏凝雪嘴角似乎弯了下,快得像错觉。
“嗯,我也挂过。”
柳清沅见两人聊上了,识趣地没插话,只是手上力道愈发轻柔。
老董却来了兴致,追问苏凝雪挂的什么愿望。
苏凝雪抿着唇不答,指尖却在老董膝盖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撒娇似的。
老董心里那点得意劲儿往上冒。
这不就搭上话了吗?
看样子这个冰块也有些融化了。
他故意往苏凝雪那边挪了挪,胳膊肘不经意蹭到她手背。
苏凝雪没躲,只是耳尖又红了些。
空调风卷着檀香飘过来,混着点两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老董深吸一口气,觉得这光景比看大门舒坦多了。
“按得差不多了吧?”
说着,他掏出钱包,抽了一捆百元大钞甩在床头柜上。
“这是一万块,你们分一下,别给老子客气,这是老子给你们的小费。”
柳清沅瞥了眼那厚度,指尖在床单上蜷了蜷。
这可是一万块啊?
她和苏凝雪每人可以分到五千块。
在这个三流的城市,五千块抵得上她半个月的收入了。
苏凝雪眼帘颤了颤,垂着的手悄悄攥紧了衣角,没说话,却也没像来时那样拒人千里。
老董看在眼里,心里那点得意劲儿更足了,拍了拍床沿站起身。
“走,老子请你俩吃宵夜,就街角那家羊蝎子,味儿正。”
柳清沅被逗得肩头一颤,指尖在老董后颈轻轻刮了下。
“先生,您这是按糊涂了?现在才过晌午,吃哪门子宵夜?”
老董愣了愣,嗓子眼里带着点糙劲儿:
“嗨,被你俩按得太舒坦了,倒是把时辰忘球了!真是‘快活不知时日过’啊。”
说着,他往苏凝雪那边挪了挪,膝盖不经意蹭到她腿侧。
“中午也行啊,巷尾那家牛肉面,牛筋炖得能拉丝,跟小媳妇的细胳膊似的嫩。”
“老子带你们去垫垫肚子,下午老子再请你们按回来——保准让你们也尝尝啥叫舒坦得直哼哼。”
这话糙得带一丝的荤腥气。
柳清沅脸颊红了红,却没抽手,语气娇嗔:
“老没正经的,嘴里没个好话。”
苏凝雪垂着眼,指尖在裤缝上碾了碾,没应声,脚却没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