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烟眼尾往门房后瞟了瞟。
指尖轻碰老董胳膊，语气柔得像带钩子。
“老董，我们去那边说，免得被人看见。”
说完，她就往门房后面背人的角落走去。
老董叼着烟跟过去，嗤笑一声。
“躲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搞地下情？”
杜如烟裙摆扫过墙根野草，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
“老董，学校要评职称，我……”
如今她只是个讲师，正想评副教授。
老董一口一个“教授”，不过是客气抬举罢了。
老董往前凑了凑，鼻尖怼得离杜如烟发间只剩半尺，糙话直往外蹦。
“多大点事！赵秉谦那老小子是老子亲家，评审委员会他说了算，放个屁都比别人响。”
杜如烟眼波流转，指尖轻轻绞着教案边角，声音柔得像春风拂过水面。
“老董，这评职称的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话里带点试探，眼角却已漾开三分媚意。
这糟老头怕不是吹牛吧？
虽说这老董跟赵秉谦是亲家。
可赵校长那样的人物，真会给这老东西面子？
她来找老董，本就揣着几分试试看的心思，没抱多大指望。
老董嗤笑一声，抬手扯了扯杜如烟鬓边的碎发。
“没那么容易？在老子这儿就没难办的事！”
老董还真有这底气。
赵秉谦在他面前，压根不敢不给面子。
真敢犟？
那他就往赵家一赖，顿顿吃他的喝他的，耗到对方点头为止。
“软磨硬泡”这招，他玩得比谁都溜！
老董粗糙的指尖故意在杜如烟耳尖蹭了蹭，带着点痞气。
“这事儿包在老子身上，保管让你一路升级打怪，原地飞升副教授！”
他在道上混过，什么人没见过？
早看穿这女人眼神里的瞧不起的意味。
那点虚情假意，在他跟前根本藏不住。
杜如烟微微侧头，似整理头发般避开老董的触碰。
眼尾弯出柔媚的弧度，声音软绵如丝。
“真的？老董，你可别骗我，这可不是过家家。”
“老子骗你？老子骗你有什么好处？”
老董掏出手机，指尖故意在杜如烟手背上刮了下。
见她往回缩，咧嘴笑出满脸褶子。
“老子现在就给老赵打电话，保管让你绝处逢生，直接通关！”
他就是要看看，这女人为了职称能装多久。
看着老董大大咧咧拨号的样子。
杜如烟闻着他身上混着汗味的烟味，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那味道呛得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果然是粗人，一点讲究都没有。
老董对着电话吼得唾沫横飞。
“老赵，老子这儿有个潜力股要评副教授！”
“你他娘的要是敢卡壳，今晚老子就去你家蹭饭，喝光你的茅子！”
杜如烟站在旁边，手指卷着教案页，眼中轻视淡了些。
这老头看着粗俗，倒真有些门道。
赵校长那样的人，竟也怵他三分。
看来先前是看走了眼，有点门道。
先前那点敷衍的心思淡了些，眼底浮出几分认真。
老董挂了电话，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捅，闷头抽起烟。
打电话时他心里早转了新念头：
赵秉谦是应下了，但是杜如烟这娘们太精，不拿捏拿捏，回头准翻脸不认人。
他就是要让杜如烟这娘们知道，想拿好处，就得付出代价。
杜如烟见老董挂了电话就沉默了。
指尖卷着教案页的力道重了些，声音带了点着急。
“老董，赵校长答应了没有？”
老董吐了个烟圈，眼尾往杜如烟身上斜了斜，故意拖长调子。
“答应了又咋样？评审委员会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万一哪个老六半路杀出，卡你一道呢？”
杜如烟眼里的光暗了暗，往前挪了半步，裙摆扫过老董的大腿。
“老董，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说包在你身上吗？”
她的声音透着急切，眼尾媚意却更浓，心里暗骂：
这老东西真无耻，摆明了想趁机讹好处。
“包在我身上？”
老董现在要做的就是逼这娘们主动低。
“老子说包你成，自然有办法，可天上不会掉馅饼好事，总得费点周折！”
杜如烟抿着唇笑，指尖轻轻搭在老董胳膊上。
“老董，要不晚上我在‘左岸时光’订个位置，我陪你吃西餐怎么样？”
她故意把“陪你”俩字说得软绵绵的，眼波往老董脸上一荡。
老董没应声，只斜眼扫了杜如烟一下，嘴角撇出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拿捏的分寸得准，说得太死显急切。
不说死，才好让这娘们提着心，乖乖等着。
杜如烟见老董不接话，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画了个圈，声音甜得发腻。
“老董，你就别逗我了，晚上我订了靠窗的位置，还备了你最爱喝的二锅头。”
老董都有些无语了。
西餐厅里喝二锅头？
这也太装了。
他平常喝的哪是真二锅头，不过是用二锅头瓶子装的茅子罢了。
这女人，打心底里就瞧不上他这糙人。
老董猛地拍开杜如烟的手，掌心带着糙劲。
“少来这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说着，他抬手弹了弹烟灰，火星子落在脚边野草上。
“想去吃饭？也行，给老子点实在好处！别跟老子玩虚的！”
杜如烟心里冷笑，脸上却笑得越发柔媚。
“我这么一个大美女陪你吃饭，这还不算好处？”
她心里却想着，要不是赵秉谦不吃她那套。
她才懒得多看老董这糟老头子一眼。
老董眯着眼上下打量杜如烟，嘴角撇出抹痞笑。
“你陪吃饭？老子见多了美女，不差你这一朵，好处得实在点，别跟老子玩画饼充饥那套！”
说着，他往前凑了凑，烟味直往杜如烟脸上喷。
“比如说，……你懂的！”
杜如烟眼里的笑僵了瞬间，随即又柔得能滴出水。
“老董，你可真爱开玩笑，要不我炖锅乌鸡汤给你补补？我手艺可是一绝呢。”
老董往地上啐了口，烟蒂在脚边碾得稀碎。
“补身子？老子身子骨硬朗得能扛鼎，用得着你补？”
杜如烟指尖轻轻拽住老董袖口晃了晃。
眼尾垂着柔媚的弧度，脸颊微微泛红，透着几分不得已的娇憨。
“老董……”
老董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牙花子。
“炖什么汤？把‘左岸时光’地址发过来，牛排要是嚼不动，看老子掀不掀桌子！”
他也不急，反正主动权在手，慢慢磨，总能让这娘们就范。
杜如烟眼里瞬间亮了，嘴角弯出柔媚的弧度。
“放心，保准合你口味。地址这就发你，我六点候着你。”
老董往杜如烟跟前又凑了半寸，烟味裹着汗味直往她鼻孔里钻。
“记住，老子肯去，是给你天大的面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他就是要让杜如烟不舒服，让她知道谁是主导。
杜如烟眼尾弯出细碎的笑纹，指尖轻轻理了理鬓发。
“老董，你的这份情分我记下了！”
心里却暗骂：
老东西真难缠，等评上职称，谁还搭理你！
老董“嗯”了一声，转身时故意撞了下杜如烟的肩膀。
看着杜如烟踉跄的样子嘿嘿直笑。
“别让老子等到花儿都谢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他揣着手机晃悠悠往门房走去。
凉鞋踩在台阶上“啪嗒啪嗒”响，像在敲着什么算盘。
今晚，该尝尝这“文化人”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