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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枪膛刻着我名字

作者:爱吃彩椒黄瓜的余地龙

字数:89924字

2025-09-19 08:06:12 完结

简介

最近非常火的年代小说他的枪膛刻着我名字讲述了林晚之间一系列的故事,大神作者爱吃彩椒黄瓜的余地龙对内容描写跌宕起伏,故事情节为这部作品增色不少,《他的枪膛刻着我名字》以89924字完结状态呈现给大家,希望大家也喜欢这本书。

他的枪膛刻着我名字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预备班的日子像上紧了发条。团部的学习强度远超连队,课程排得密不透风,政治、文化、军事基础一样不落。林晚和其他被选拔上来的知青挤在简陋的教室里,每天面对着雪花般的试卷和深奥的讲义,头脑被填塞得几乎要炸开。

她瘦了,眼底下总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颗被反复擦拭的星星。她几乎摒弃了所有休息时间,像一块贪婪的海绵,拼命吸收着一切知识。她知道,这个机会背后,是她拼尽全力的考试,是连里那场惊心动魄的评议,更是那个人沉默却有力的推力。

她很少回连队了。偶尔回去取点东西,也是来去匆匆。连队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那些曾经的嫉妒和隔阂,因为距离和她显而易见的拼命,而淡化了一些,转而变成了一种复杂的、带着点仰视的观望。

她再没见过陆沉戈。听说他更忙了,边防巡逻、春耕收尾、夏锄准备,各项工作千头万绪。有时她匆匆穿过连部,会下意识地朝他办公室的方向望一眼,门总是关着,或者里面坐着别的人。

他们像两条短暂交汇后又各自奔流的溪水,被命运的浪潮推着,走向不同的方向。

只有一次。那是个周末的下午,她回连队拿落下的笔记本。刚走进宿舍区,就看到远处马厩旁,陆沉戈正在检查一匹新来的军马的蹄铁。他低着头,侧脸冷峻,手指熟练地抬起马腿,动作专注而沉稳。

夕阳的金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轮廓,也柔和了那份惯常的冷硬。

林晚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她就站在一棵老榆树的阴影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涌动,酸酸的,胀胀的,带着一种近乎疼痛的柔软。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检查马蹄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了过来。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下意识地躲开树影。

但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地巡视周围环境,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手里的工作。

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偶然路过的身影。

林晚站在原地,心里那点刚刚升腾起的、微弱的火苗,像是被风吹了一下,明明灭灭。她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最终低下头,快步走向自己的宿舍。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之后,那个低头检查马蹄的人,动作再次停顿下来,握着马鞭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出用力的白色。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很久没有动,直到马儿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才猛地回过神。

*  *  *

预备班的结业考试,是一场更残酷的淘汰。通过的人,才能获得最终推荐上大学的资格。

考前的夜晚,林晚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听着室友均匀的呼吸声,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无数公式、定理、文章段落,最后却定格在一张冷硬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上。

她猛地坐起身,心脏在寂静的夜里跳得格外喧哗。一种莫名的冲动攫住了她。她想去看看他,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仿佛那样,就能从那份沉默的坚硬里,汲取到最后的勇气。

她鬼使神差地披上衣服,悄无声息地溜出宿舍,走向连部。

夜很深了,四下无人,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的虫鸣。连部那排房子,只有一间还亮着灯。

是他的办公室。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放轻脚步,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窗户拉着帘子,但底下有一条缝隙,透出微弱的光。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蹲下身,透过那条缝隙往里看去。

陆沉戈并没有坐在桌前。他背对着窗户,站在墙边那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前。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手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

地上,零星散落着几个烟头。

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极度烦忧,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极其艰难的抉择。那种弥漫在他周身的、沉重而孤寂的气息,即使隔着一扇窗,也能清晰地传递过来。

林晚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在她印象里,他永远是冷静、果决、像山一样不可动摇的。是什么,能让这样一个人露出如此……近乎疲惫和挣扎的痕迹?

她忽然不敢再看下去。一种莫名的心慌攫住了她。她悄悄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扇窗户,跑回冰冷的夜色里。

那一晚,她后半夜依旧没睡着。窗缝里看到的那个孤独而沉重的背影,像一枚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第二天的结业考试,她考得有些恍惚。但长期扎实的复习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支撑着她,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答完了所有题目。

等待放榜的日子,比考试本身更加煎熬。

消息终于在一个傍晚传来。通信员骑着自行车冲进预备班驻地,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出来了!推荐名单出来了!我们团有三个!三个!”

人群瞬间炸开,蜂拥而上。

林晚被人流裹挟着,挤到那张贴着的红纸前。她的目光急切地、几乎是颤抖地扫过那几个陌生的名字。

第一个,不是。 第二个,不是。 第三个……第三个!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第三个名字上——

林晚!

白纸黑字,清晰无比。

巨大的、几乎令人晕眩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镇定。她捂住嘴,眼泪毫无预兆地奔涌而出,周围所有的喧闹声仿佛都退得很远,只剩下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咚咚咚,敲打着她的耳膜。

她考上了!她真的考上了!大学!她可以上大学了!

周围的人都在恭喜她,拍打着她的肩膀,她却像傻了一样,只会流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狂喜过后,第一个涌入脑海的念头,竟然是——要告诉他。

她要去告诉他。

她几乎是踉跄着挤出人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连队,去找他。

她借了一辆自行车,骑得飞快,夜风刮在脸上,带着泪水,又冷又疼,心里却像烧着一团火。她要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要看看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她冲回连队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连部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

她直奔他的办公室,门却锁着。

“找陆排长?”一个路过的文书告诉她,“排长去边防哨所了,好像有什么紧急情况,今晚不一定回来。”

满腔的炽热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冷却下来。

她怔怔地站在冰冷的门外,看着那把冰冷的锁,刚才所有的激动和急切,都化作了无声的失落。

他不在。在她最想分享这份喜悦的时刻,他不在。

她失魂落魄地推着自行车,往回走。经过马厩,经过训练场,经过她曾经躲着偷看他的那棵老榆树……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知道,她真的要走了。离开这片浸透了她汗水和泪水,承载了她最深的绝望和最大的希望的黑土地。

离开……他。

这个认知,让心里那团火热的喜悦,慢慢沉淀下来,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却挥之不去的离愁。

*  *  *

离开的日子定在三天后。连里开始为这几个考上大学的知青办手续,开欢送会。

欢送会热闹而嘈杂,指导员讲着鼓励的话,知青们唱着革命歌曲,互相在笔记本上写下临别赠言。林晚笑着,应酬着,心里却空落落的。

他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欢送会快结束,夜色已深,人群渐渐散去时,她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那里,背靠着阴影里的墙壁,抱着手臂,安静地看着这边的喧闹。灯光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林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穿过稀疏的人群,朝他走过去。

越走近,脚步越慢。离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喧闹声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在阴影里,深沉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林晚张了张嘴,想说“我考上了”,想说“谢谢您”,想说很多很多话。但所有的言语,在他那双沉默的眼睛注视下,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最终,她只是轻声说:“排长,我……我要走了。”

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情绪:“知道了。”

然后,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远处传来催促知青们回去休息的哨声。

林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鼻子发酸。她知道自己该走了,可是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半步。

“走吧。”他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冷硬,却似乎渗进了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什么,“走了,就别回头。”

林晚猛地抬起头。

他依然站在那里,身影挺拔如松,融在浓重的夜色里,仿佛要就这样站成永恒。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碎。有决绝,有嘱托,有她看不懂的深沉痛楚,还有……一丝被她下意识否认为错觉的,缱绻。

走了,就别回头。

这五个字,像五颗冰冷的钉子,砸进她的心里。

她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看到了她的眼泪,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抬起,但最终只是更紧地握成了拳,指节泛白。

他最终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那目光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决绝地,走进了更深的黑暗里。军装的衣角划破夜色,带起一阵冷风。

再也没有回头。

林晚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

耳边只剩下他那句冰冷又滚烫的——

走了,就别回头。

她当真,没有回头。

离开的那天清晨,拖拉机突突地响着,载着几个幸运儿和他们的行李,缓缓驶离连队。送行的人围在路边,挥着手,喊着祝福的话。

林晚坐在车斗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行李卷。目光却死死地盯着连部的方向。

她期待着什么?期待那个冷硬的身影会突然出现吗?

他没有来。

拖拉机驶过坡地,驶过白桦林,驶过她曾经无数次凝望过的地平线。连队的影子在视野里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天际。

她始终,没有回头。

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带来远方陌生的气息。

新的生活就在前方。

而那段深埋在北大荒黑土地下的沉默往事,连同那个沉默如山的男人,被她小心翼翼地封存在心底最深的角落。

她以为,只要不回头,就能走向崭新的、广阔的天地。

她不知道,那一夜他办公室窗外散落的烟头,那一晨他独自站在瞭望塔上、用望远镜追随着拖拉机直到再也看不见的酸涩目光。

她更不知道,那句“走了就别回头”的冰冷命令背后,是怎样一场无声的、倾其所有的诀别。

拖拉机载着她,驶向未知的远方。

北大荒的天空,湛蓝如洗,辽阔得让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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