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案子有了了解,双方和解。
半年前二房大爷窦明霄因康轩偷窃打了他,还被书院退学,如今再判原是误会一场。
但毕竟打断人的腿,便赔了五十两银子,再道歉了结。
如今康轩得了银子,书院那边也重新叫他入学,安心准备明年秋闱。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个结果,已经是窦雪辞在背后使力才得来的。
当初窦明霄和康轩在一场诗会上相遇,窦明霄得了魁首,彩头是一对青玉琉璃双佩。
后来窦明怀说玉佩丢了,偏又在找寻时,在康轩身上发现,便坐实了他偷窃的名声。
窦雪辞派暗卫回京后,嘱咐他们去找人作证。
因为那时康轩一直跟同窗对诗,根本没接近过窦明霄。
事发时,那同窗碍于窦明霄的身份,不敢作证,其实心里一直有愧。
如今有窦雪辞出面,他立刻就去了京兆府作证,此事再无争议。
邹氏知道后,气得饭都用不下。
本还想用这个,让窦雪辞将她那奶母子赶出去,如今却没了借口。
“太太,姑娘来了。”
思虑间,竟见丫鬟领着窦雪辞进来,仿佛是故意要刺她的眼,奶娘万氏也跟着一起。
“怎么这时候来了,今儿下雪,外头路滑,可用了饭没有?”
压下心底的厌恶,邹氏起身,牵着窦雪辞亲亲热热到桌边坐下。
“姐姐。”
庄婉卿也跟着起身见礼,她惯常是跟着邹氏用饭的。
窦雪辞像是没听见,到一侧坐下,丫鬟立刻添了副碗筷上来。
“不必,我用过了。
我是来拿账目和对牌钥匙的,想是今儿风雪的确大。
左等右等不见母亲屋里的人过来,我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窦雪辞今儿穿了一件鹅黄色宋锦灵芝纹袄子,领口和袖口都加了风毛。
走进屋里便觉得有些热,炭炉烧得可真旺啊。
她的蓁华阁,却如同冰窖一般。
邹氏面不改色,给她添了碗茶。
“说是要给你送去呢,只是底下管事的婆子生了风寒。
一时还有些旧账没理干净,只怕要等几日。
这样,晚些时候我亲自给你送去。”
窦雪辞的眼睛是有些微微上扬的凤眼,不做表情时,整个人散发出冷漠疏离的气质。
她早知道邹氏哪里那么容易交出权利,眼角掀起,直直看着邹念秋。
缓缓抬起手,琉云立刻将一本账目放在她手上。
“昨儿我回来,发现我屋里少了几样东西。”
琉云在一旁拳头都捏紧了,姑娘说话真客气!
哪里是少了几样东西,那是跟进了盗贼一样,满室空荡荡啊!
谁不知道她家姑娘好东西多,国公爷给的,老太太给的,还有宫里赏赐。
蓁华阁那说是奇宝阁,天宫阁都不在话下!
如今,却成了一室空堂!
庄婉卿抬起头,眼底有些慌乱,看向邹念秋。
得了个安抚的眼神后,她的心才定下。
“是我瞧着你那屋子无人居住,怕下人手脚不干净,所以挪了出来。”
“不知母亲挪去哪里了?”
邹念秋抿了口茶,面色依旧不改。
“婉卿初入府时,总是缺东少西。你那里平白放着积灰,我且叫人挪去瑶华阁了。
不过你放心,如今你回来,母亲定挑好的,再给你送去。”
窦雪辞葱白纤长,如玉般的指节摩挲着册子。
这意思,便是不还了,还真是强盗行径。
“可从前那些都是女儿用惯了的。”
邹念秋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