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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最可能兴汉的男人:并州张杨》精彩章节试读

初升的朝阳将并州大地涂抹上一层冰冷的金色,却驱不散空气中凝结的肃杀与寒意。晋阳城北门外,一片黑压压的肃穆。数万并州精兵甲胄鲜明,长矛如林,旌旗在料峭的晨风中猎猎作响,发出撕裂布帛般的声响。战马的鼻息喷出团团白雾,不安地刨动着覆盖着薄霜的坚硬土地。整个军阵如同一条沉默蛰伏的玄色巨龙,弥漫着铁锈、皮革、汗水和一种即将踏上征途的沉重气息。

丁原身披玄色大氅,端坐于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之上,脸色如同脚下冻土般冷硬。他目光如鹰隼,缓缓扫过眼前这支寄托了他全部野望与身家性命的军队。他微微抬了抬手,身旁的掌旗官猛地挥动令旗。没有激昂的战鼓,没有煽情的号角,只有一声低沉如闷雷的号令穿透冰冷的空气:

“开拔!”

“呜——” 低沉苍凉的号角声终于撕裂了寂静,如同巨兽苏醒的咆哮。军阵最前方,一面巨大的“吕”字大纛猛地向前倾斜!如同巨龙的龙头,骤然昂起!

吕布一马当先!他身披那套标志性的玄色鱼鳞重甲,猩红的战袍在身后拉成一道刺目的血线。胯下那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西凉宝马“雪影”,仿佛感应到主人那滔天的战意与压抑的狂躁,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嘶鸣,碗口大的铁蹄猛地刨地,激起飞溅的冻土和冰碴!下一刻,如同离弦的银电利箭,雪影载着它那如同魔神般的主人,骤然蹿了出去!速度之快,竟将紧随其后的数十名亲卫精骑瞬间甩开丈余!

“跟上!跟上!” 吕布的亲卫统领声嘶力竭地大吼,拼命鞭打着坐骑。那支由吕布亲自挑选、装备最精良、战力最剽悍的“陷阵营”先锋骑兵,轰然启动,紧紧追随着那道赤色的闪电,蹄声如密集的雷霆,碾过冻硬的土地,卷起漫天烟尘,向着南方的官道汹涌而去。那股一往无前、摧枯拉朽的气势,仿佛要将挡在前方的一切都彻底粉碎。

紧接着,是丁原的中军主力。各色将旗次第展开,步卒方阵、弓弩队列、辎重车辆如同巨大的齿轮,在各级军官急促的号令和鞭策下,开始缓缓转动,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轰鸣。沉重的脚步声、车轮碾过冻土的吱嘎声、甲叶碰撞的铿锵声、军官的呵斥声、驮马不安的嘶鸣声……汇成一股庞大的、令人窒息的声浪,淹没了晋阳城北的原野。

张杨策马立于中军靠前的位置,紧跟在丁原帅旗之后。他身着比昨日更加精良的黑色札甲,腰悬环首刀,背后插着代表行军司马身份的令旗,脸色紧绷,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整个行军序列的启动。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卷用硬木和皮革制成的简易卷轴,上面用炭笔密密麻麻画着行军路线、预设营地、水源标识以及他呕心沥血制定的那套“行军管理流程”。

‘来了!开始了!’ 张杨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既是因为这数万人马开拔的磅礴气势带来的震撼,更是因为肩上那沉甸甸、烫手山芋般的职责带来的巨大压力。‘吕布这疯子,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吗?!他倒是爽了,后面的辎重队吃土都赶不上热乎的!还有那些步卒…丁老板中军还好点,后面那些郡兵…’

他猛地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寒冽的风刮过喉咙像吞了碎冰碴,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竭力穿透前方涌动的兵潮,那支快要消融在天际线的赤色洪流仍在蠕动,吕布挺戟立马的狂傲身姿仿佛还烙在视野里 —— 玄甲猩红战袍猎猎,胯下那匹白马的雪色鬃毛在风中飞卷如浪。

‘方天画戟… 白马雪影…Bug!绝对的武力 Bug!系统你倒是给我个无限手套啊!’ 内心的咆哮快要冲破胸膛,脸上却凝着层寒霜般的镇定。他靴尖轻磕雪影的肋侧,马腹下的雪白鬃毛轻轻扫过靴面,白马极通人性地打了个响鼻,四蹄踏着碎步向前挪了数尺,稳稳凑近了丁原亲卫队的阵列。

“使君!” 张杨声音洪亮,确保丁原能听到,“先锋已出!中军启动顺畅!末将即刻前往后军督管辎重、维持秩序,确保各部按预设序列行进,防止掉队混乱!”

丁原端坐马上,目光凝视着前方吕布卷起的烟尘,闻言只是微微侧了侧头,眼神在张杨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深沉如古井,带着审视与无法言喻的疲惫。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得到这默许的信号,张杨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他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对着身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十几名亲随骑兵和几十名由他亲自挑选、手持水火棍(临时充当军法棍)的督军士卒,断然喝道:“走!去后军!按计划行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诺!” 众人齐声应喝,紧随着张杨,策马脱离中军主阵,沿着官道外侧,逆着行军的人流,向后军方向疾驰而去。

越往后,行军秩序就越发混乱。中军主力尚能维持基本的队列,但那些来自太原、上党、雁门等郡,被丁原临时征调来充数的郡兵和豪强部曲,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队伍松松垮垮,步卒们扛着简陋的武器和沉重的行囊,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冻土上跋涉,脸上写满了麻木和疲惫。运载粮草、帐篷、箭矢等辎重的牛车、骡车混杂其中,车轮在坑洼不平的官道上颠簸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车夫们挥舞着鞭子,大声呵斥着牲口,驱赶着挡路的步卒。军官的喝骂声、士兵的抱怨声、牲口的嘶鸣声、车轮的噪音……乱糟糟地搅在一起,如同一锅沸腾的烂粥。

张杨看得眉头紧锁。‘这效率,这损耗!还没到洛阳,粮车就得颠散架一半!掉队的能凑够一个营!’

“督军队!散开!” 张杨厉声下令,“按我昨日所训!第一组,沿官道两侧巡行,大声宣示行军律令!第二组,专盯辎重车队,确保间距,严禁抢道、碰撞!第三组,给我盯紧那些郡兵头目,谁敢松懈怠慢,拖慢全军,水火棍伺候!王五!”

“属下在!”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督军队长立刻策马上前。

“你带两个人,给我找几根最长的旗杆,绑上最显眼的红旗!立刻去队伍最后方!掉队的,只要还能动弹,就让他们跟着红旗走!告诉他们,跟着旗走,天黑前能赶上大营,有热饭吃!掉队乱跑的,军法处置,冻死饿死活该!” 张杨语速极快,指令清晰。

“得令!” 王五吼了一嗓子,立刻招呼人手去办。

张杨自己则带着两名亲随,策马来到一支被堵在路中间、几辆牛车几乎绞在一起的辎重队旁。一个车夫正脸红脖子粗地和另一个步卒屯长对骂,唾沫横飞。

“吵什么?!耽误行军,都想挨鞭子吗?!” 张杨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响亮,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争吵声。他身后的督军士卒立刻亮出了明晃晃的水火棍。

争吵的两人看到张杨背后的行军司马令旗和他冰冷的目光,顿时噤若寒蝉。

“你!” 张杨马鞭指向那屯长,“带着你的人,立刻帮忙把最左边那辆陷进坑里的车推出来!其他车,听我口令!左边三辆,缓行十步,靠边停!右边两辆,加速通过!后面的,依次跟上!都给我动起来!磨蹭的,今晚口粮减半!”

在张杨的指挥和水火棍的威慑下,混乱的节点被迅速疏通,辎重队再次缓慢但有序地向前挪动。张杨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管理,就是细节!流程!执行力!’ 他给自己打气,目光扫视着官道上绵延不绝的人流。

这时,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是昨夜伙房里那几个和他一起啃胡饼的普通士卒。他们挤在郡兵队伍里,步履沉重,脸上沾满尘土。张杨心中一动,策马靠近。

“李二!赵三!” 他直接点出了昨夜印象较深两人的名字。

那两人猛地抬头,看到是张杨,脸上先是惊讶,随即涌上激动和一丝惶恐:“张…张司马!”

“昨夜胡饼味道如何?” 张杨脸上挤出一丝尽可能和煦的笑容,在肃杀的行军队伍中显得有些突兀。

“啊?好…好吃!多谢司马!” 李二有些懵,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就好!” 张杨点点头,声音提高了一些,确保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士兵也能听到,“记住昨夜我说的话!跟着队伍走,不掉队!到了营地,热汤热饭管够!我张杨别的本事没有,但只要是我管的后勤,绝不会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光着脚板打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疲惫而茫然的脸,“还有!都给我打起精神!看看你们现在什么样子?蔫头耷脑的!拿出点并州爷们儿的精气神来!唱起来!就唱咱们在晋阳军营里练的那首!来,跟着我起个头——‘赳赳并州,复我河山!’”

张杨扯开嗓子,吼出了那首被他魔改过的、夹杂着现代进行曲节奏的军歌第一句。他嗓音不算好,甚至有点破音,但那股子不管不顾的气势却瞬间点燃了气氛。

李二和赵三愣了一下,随即被张杨身后亲随鼓励的目光激起了勇气,也扯着嗓子跟着吼:“赳赳并州!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又有几个昨夜听过张杨“军训”的士卒加入了进来,声音虽然参差不齐,却带着一股原始的、粗粝的力量。

渐渐地,歌声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了一圈涟漪。越来越多麻木疲惫的郡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点怪腔调却又莫名提气的歌声感染,下意识地跟着吼了起来。尽管歌词生疏,调子跑得没边,但那汇聚起来的声音,如同沉闷大地下的暗流,开始涌动,竟奇异地驱散了几分行军的沉重与死寂,让僵硬的步伐似乎也轻快了一丝。

“吼!吼!吼!” 不知是谁带头喊起了号子,配合着沉重的脚步,竟也形成了一种原始的节奏感。督军士卒趁机在队伍中来回穿梭,大声吆喝:“跟上!跟上!唱起来!吼起来!别掉队!到了营地有热乎的!”

张杨看着这一幕,心中稍定。‘士气,士气啊!光靠棍子不行,得给点甜头,给点盼头,给点发泄的渠道!’ 他调转马头,继续向后巡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一名丁原的亲卫骑士飞驰而至,在张杨面前勒住战马,大声禀报:“张司马!使君有令!先锋吕将军已抵达预设第一处歇脚点——黑石驿!斥候回报前方官道畅通,无异常!使君命中军加速!务必在申时(下午3-5点)前抵达黑石驿汇合!后军辎重亦需加快脚程,不得延误!”

“知道了!” 张杨心头一紧。吕布这牲口跑得也太快了!黑石驿距离晋阳可不近!他立刻对身边的亲随下令:“快!传令督军各队!加快行进速度!步卒跑步前进一段!辎重车队,能小跑的小跑,不能小跑的给我抽鞭子!目标,申时前赶到黑石驿!掉队严重的,今晚别想吃饭!”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后军的节奏骤然加快,如同被抽了一鞭子的驮马,在军官的呵斥和督军棍棒的威胁下,开始了痛苦的强行军。抱怨声、喘息声、催促声更大了,但行军的效率确实提升了不少。

张杨马不停蹄地在队伍中穿梭督管,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估算着时间和路程。‘这样硬赶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打卡!对,KPI分解!目标细化!’

一个念头如同火花般闪现。他立刻叫来亲随:“快!找些木板!巴掌大小就行!再找些木炭!快!”

亲随虽然不明所以,但执行命令毫不含糊。很快,几十块大小不一的粗糙木板和几块木炭被找来。张杨翻身下马,不顾地上的尘土,蹲下身就开始用木炭在木板上飞快地写画。他在每块木板上都写上一个大的地名(预设的歇脚点或重要路口),下面再画上几道横线作为“打卡”标记。

“听着!” 张杨站起身,指着这些简陋的“打卡牌”,对围拢过来的督军队长们快速解释,“把这些牌子,立刻给我送到前面去!交给各队队率、屯长!告诉他们,每到一个牌子标注的地方,就派一个人拿着牌子,到官道边找我派出的督军吏‘打卡’!用木炭在横线上划一道就行!告诉他们,今天申时前赶到黑石驿,是死命令!但每到一个打卡点,能按时‘打卡’的队伍,晚上扎营时,优先分配靠近篝火的位置,优先打热水!最后三个完成打卡的,或者掉队太严重根本打不上卡的…哼,不仅没热水,口粮减半,队率屯长一起领五军棍!听明白没有?!”

队长们面面相觑,对这种闻所未闻的“打卡”方式感到无比新奇和茫然。但张杨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和严厉的后果让他们不敢怠慢。

“明白!”

“属下这就去办!”

队长们立刻领了牌子,飞身上马,向前方各支队伍疾驰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声传达着这古怪的“打卡令”和奖惩措施。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疲惫行进的队伍中传播开来。

“啥?打卡?啥是打卡?”

“就是到一个地方画个道道!”

“画道道就能靠火堆近点?还能先打热水?”

“真的假的?张司马说的?”

“骗你作甚!没看到督军拿着棍子挨个传话呢!画不上道道,晚上没饭吃还得挨揍!”

质疑、好奇、将信将疑的情绪在队伍中弥漫。但很快,当第一支郡兵队伍抵达官道旁一个岔路口,看到一名督军吏手持一块写着“野狐岭”的木板站在那里时,队率犹豫了一下,还是派人拿着自己那块粗糙的“打卡牌”跑了过去。督军吏面无表情,用木炭在那牌子的横线上重重划了一道。

“成了!野狐岭!打卡成功!” 那队率拿着划了一道杠的牌子,如同得了宝贝,兴奋地对着自己麾下士卒挥舞,“兄弟们!加把劲!下一个点‘老槐树’!打完卡晚上暖和!”

这一幕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其他队伍的好胜心和求生欲!为了那靠近篝火的温暖位置,为了能早点喝上热水,也为了不成为最后三名挨饿受罚的倒霉蛋,原本死气沉沉的郡兵队伍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军官们的吆喝声前所未有地卖力起来,士卒们咬紧牙关,拼命迈开沉重的双腿,互相搀扶着,催促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搜寻着下一个“打卡点”督军吏的身影。

“快快快!老槐树就在前面三里!别让三屯的人抢了先!”

“二队的!加把油!打完这个点,咱们就能歇口气!”

“看到督军了!在那儿!冲啊!打卡!”

官道上,竟然罕见地出现了一种你追我赶、争先恐后的诡异景象。虽然依旧疲惫不堪,虽然依旧有人掉队,但整体的行进速度和精神面貌,竟比之前强行军时还要好上几分!那种麻木的绝望感被一种目标明确、关乎切身利益的紧迫感取代了。

张杨策马立在道旁一处小土坡上,看着下方官道上这奇特的一幕,听着此起彼伏的“打卡”吆喝声,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KPI考核,目标分解,物质激励…老祖宗诚不我欺!虽然这‘物质’就是点热水和火堆位置…但这破世道,这就够他们拼命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如骤雨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狂躁气息,猛地停在了土坡下!

尘土飞扬中,白马雪影那身雪色马身破开尘雾显现出来。雪鬃如流云翻卷,四蹄踏碎浮土,虽无烈火般的炽烈,却自有一身劲健挺拔的骨相。马背上,吕布那高大如山岳的身影端坐着,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他猩红的披风在疾驰中高高扬起,此刻缓缓垂落,如同凝固的血瀑。他并未下马,只是借着白马的高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土坡上的张杨,那张英俊却充满压迫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冰封的寒潭,冷冷地锁定在张杨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 一丝极淡却让人骨髓发冷的讥诮。

他显然是特意从前锋位置折返回来的。

张杨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强自镇定,在马上抱拳行礼:“吕将军!前方可是有军情?” 声音努力保持着平稳。

吕布的目光并未在张杨脸上停留太久,仿佛他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他的视线缓缓移开,扫过下方官道上那些为了“打卡”而争先恐后、吆喝不断的郡兵队伍,扫过那些手持木牌、一脸严肃的督军吏,扫过那几面在风中摇曳的、指引掉队者的红旗。

土坡上下,一片寂静。只有官道上士兵们“打卡”、“快走”的吆喝声,以及远处辎重车轮的吱嘎声,清晰地传来,更衬托出吕布身边那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良久,吕布那薄薄的、线条冷硬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柄锋利弯刀的弧度,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如同冰锥,精准地刺入张杨的耳膜:

“张司马…好手段。”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张杨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耍猴戏的小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残忍的洞悉。

“旌旗招展,木牌画押,督军如犬奔走,士卒为蝇头小利趋之若鹜…” 吕布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字字如刀,“呵。花团锦簇,煞有介事。稚叔贤弟,你把这行军打仗…当成了晋阳城里的庙会赶集么?”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杨的心上!那赤裸裸的嘲讽,如同鞭子抽打在他脸上!吕布甚至不屑于掩饰他的鄙夷,那眼神仿佛在说:玩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管管这些蝼蚁般的杂兵,就是你张稚叔的本事了?真正的战场,靠的是我手中方天画戟的无双锋芒!

张杨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握着缰绳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羞辱感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几乎要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想要反唇相讥。但理智的最后一根弦死死拉住了他。眼前这个人,是吕布!是武力值爆表的Bug!是丁原此刻最锋利的刀!也是悬在自己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刃!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将几乎冲口而出的反驳硬生生咽了回去,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将军…将军勇冠三军,自不屑此等微末之技。然…职责所在,总需设法让这些郡兵跟上大军,不至…不至拖了将军和使君的后腿。”

吕布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那声音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却充满了不屑一顾的意味。他不再看张杨,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目光重新投向南方,投向那通往洛阳、也通往他野望核心的漫长官道尽头。那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灼热,如同淬火的精钢,燃烧着对力量、对征服、对滔天权势最原始的渴望!

“花架子,终是花架子。” 他低沉地吐出最后一句判词,如同盖棺定论。话音未落,他猛地一勒白马的缰绳!

“唏律律——!” 白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碗口大的铁蹄在空中刨动,带起凌厉的风声!那巨大的、充满压迫感的身影在朝阳下拉出长长的阴影,将张杨完全笼罩其中!

下一刻,白马前蹄重重落下,激起一片尘土!吕布甚至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更没有再看张杨一眼。猩红的披风再次化作一道血色的闪电!

“驾!”

一声短促有力的叱喝,白马化作一道流光,四蹄翻腾如飞,瞬间绝尘而去!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和一股令人窒息的、带着血腥味的狂暴气势,久久不散。那速度,比来时更快,更决绝!仿佛刚才的停留,只是为了投下那几句诛心的嘲讽,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属于他的、血与火的战场。

张杨僵立在土坡上,任由冰冷的尘土扑打在脸上。吕布最后那轻蔑的眼神和“花架子”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望着那道迅速消失在官道尽头的赤色烟尘,望着下方依旧在为了“打卡”而奔忙的、渺小如蚁的士兵和督军,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浇灭了刚才因为“管理见效”而产生的一丝自得。

他攥紧了手中那份画满行军路线和流程的卷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那卷轴此刻仿佛有千钧重,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洛阳的轮廓在南方天际似乎若隐若现,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张开了黑洞洞的巨口。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他张杨,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裹挟着推向那漩涡的最中心。吕布的嘲讽犹在耳边,丁原的信任重如泰山,数万人的性命系于他手…前路,是真正的刀山火海。

他猛地一夹马腹,坐骑吃痛,嘶鸣一声向前冲去。张杨伏低身体,任由冰冷的寒风如刀割面,向着前方那喧嚣混乱、却又不得不继续推进的行军长龙,决绝地冲了下去。背影在初升的朝阳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孤注一掷。

小说《汉末最可能兴汉的男人:并州张杨》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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