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梦里销魂》是由作者“终究还是凡 ”创作编写的一本连载传统玄幻类型小说,项琰飞是这本小说的主角,这本书已更新171635字。
梦里销魂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一节 浊浪藏镜引楚魂
岷江的浊浪拍打着崖壁,将 “锁镜阵” 的青铜锁链冲刷得发亮。项琰飞趴在竹筏下的暗舱里,听着水流撞击链节的脆响 —— 那声音与楚部巫祝的骨笛节奏惊人地相似。蕙蕙的玉珏贴在舱壁,绿光透过竹缝在水面画出蜿蜒的轨迹,像极了楚部秘卷里记载的 “引魂河图”。
“前面就是‘三叠镜’。” 撑筏的老艄公突然压低竹篙,筏身擦着块暗礁滑过,礁石表面的铜镜碎片在阳光下闪了闪,映出张扭曲的脸 —— 那是被锁镜阵困住的楚魂,眼眶里淌着绿水,与地下河的水煞如出一辙。老艄公往水里撒了把糯米,糯米遇水即化,在水面凝成 “楚” 字,那些镜中魂突然发出呜咽,竟齐齐转向下游,仿佛在指引方向。
项琰飞摸出项明留下的芯片,蓝光在暗舱里展开三维地图:岷江底的锁镜阵由七十二面铜镜组成,按 “九宫八卦” 排列,阵眼藏在 “坎” 位的深潭里,那里的水压能压碎青铜。芯片突然发出蜂鸣,标注出阵眼周围的红点 —— 全是阴阳家埋下的 “蚀魂钉”,钉身刻着 “汉” 字篆体,与他心口的印记同源。
“小心镜光折射。” 蕙蕙的玉珏突然发烫,拽着他往暗舱深处缩。头顶的竹筏突然传来 “咔嚓” 声,面铜镜从崖壁弹落,镜光扫过竹缝时,舱壁的竹片竟化作青铜色,上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 “奴” 字。“是法家的‘镜化术’,” 项琰飞认出这与咸阳城的缇骑符咒相同,“被照到的活物会变成镜中傀儡。”
老艄公突然将竹篙插进水里,篙尖的铁头在河底搅动,激起的泥沙中浮出无数栀子花瓣。花瓣遇镜光不化,反而在水面铺成通路,通向处隐蔽的石窟。“这是楚部的‘护魂瓣’,” 老艄公扯开粗布衫,胸口的虎头纹身正泛着红光,“当年跟着项王过江的旧部,都在岷江沿岸种满了栀子。”
竹筏刚驶入石窟,外面就传来号角声。项琰飞从暗舱缝隙望去,法家的 “巡江舰” 正顺流而下,舰首的铜炮口嵌着铜镜,炮身刻着 “汉律” 二字。更远处的崖顶,兵家的弩手正搭箭瞄准,箭镞的反光在水面连成线,与锁镜阵的铜镜形成呼应 —— 显然是要用 “镜光聚火” 点燃整个江面。
“他们想毁阵夺镜。” 蕙蕙的玉珏贴向石窟岩壁,绿光渗入石缝,露出里面的楚文:“锁镜阵破,楚魂归汉”。字迹边缘的血渍尚未干涸,项琰飞突然想起秘卷记载:惠帝二年,吕后曾派数千楚俘沉入岷江,说是祭祀河神,实则为锁镜阵献祭活魂。
石窟深处的水潭泛着幽蓝,潭底的铜镜阵正在缓缓转动,镜光在潭面交织成网,网眼处隐约能看见第四块鸿蒙镜碎片 —— 那碎片嵌在尊青铜人像的额间,人像的脸一半是项羽,一半是刘邦,双手被锁链缚在潭底,锁链上的 “汉” 字正被绿水腐蚀。
“是‘双王镜’。” 项琰飞的芯片蓝光突然暴涨,与潭底的镜光碰撞,映出隐藏的铭文:“汉承楚祚,镜分两半”。他突然明白,汉室要的不是完整的鸿蒙镜,是能将楚魂炼化为己用的 “楚半镜”,而刘邦的脸,不过是用来镇压项羽魂魄的幌子。
心口的印记突然剧痛,项琰飞咳出的血滴落在水面,竟被镜光吸成细线,缠向潭底的青铜人像。人像的项羽面突然睁开眼,绿光从眼眶射出,与蕙蕙的玉珏产生共鸣,潭水剧烈翻涌,七十二面铜镜同时炸裂,碎片在空中凝成楚部战旗的虚影。
老艄公突然将竹篙抛向潭心,篙身化作火龙,点燃了漂浮的栀子花瓣。火光中,无数楚魂从镜中挣脱,举着青铜剑冲向江面,与法家的巡江舰撞在一起。项琰飞趁机跃入潭水,霸王枪的红光刺入青铜人像的额间,鸿蒙镜碎片应声飞出,落入他掌心的瞬间,碎片突然映出未央宫的景象 —— 刘邦正将另外两块碎片嵌入龙椅,椅下的楚魂在锁链中挣扎,发出与岷江底相同的呜咽。
“快走!” 蕙蕙拽着他往石窟暗门游,身后的潭水正在变红,青铜人像的刘邦面发出狂笑,碎片的裂痕里渗出黑气,与巡江舰上的 “汉” 字炮口连成线。项琰飞回头望去,那些挣脱的楚魂突然停滞在水面,绿光渐渐被黑气吞噬,竟转身攻向石窟 —— 锁镜阵的核心不是铜镜,是能反转楚魂立场的 “蚀魂咒”,而咒源,就在未央宫的龙椅之下。
暗门后的密道弥漫着水汽,项琰飞摸着岩壁上的楚纹,发现这些纹路正在流动,组成 “第十三章 未央镜影” 的字样。蕙蕙的玉珏贴在纹路上,突然弹出张帛书,上面是项明刚传回的史料:“汉武帝元狩年间,于未央宫地下建‘镇魂狱’,以鸿蒙镜碎片镇压楚魂,供汉室帝王汲取龙气……”
密道尽头传来滴水声,与项琰飞的心跳重合。他握紧掌心的鸿蒙镜碎片,碎片映出自己心口的 “汉” 字印记,印记的血色已蔓延至咽喉,最后一笔正在缓缓闭合,像要刻进骨血里。而远处的江面,战鼓声、铜镜碎裂声、楚魂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奏响的不仅是锁镜阵的终章,更是汉室阴谋彻底暴露的序曲。
第二节 暗礁灯影映情丝
竹筏撞在暗礁的刹那,项琰飞下意识将蕙蕙揽进怀里。湍急的岷江水流裹挟着碎石拍来,他后背撞上礁石的钝痛还未散尽,掌心已触到她鬓角的冷汗。蕙蕙的玉珏在两人交叠的衣襟间发烫,绿光透过粗布渗出,在浪花里绽开细碎的光纹,像极了楚地夏夜的流萤。
“抓稳筏子!” 他咬着牙将霸王枪插进礁石缝隙,枪杆弯成弓形,勉强稳住竹筏。蕙蕙却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 她的脚踝被暗流下的水草缠住,绿裙下摆已被江水浸透,贴在小腿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项琰飞俯身去解水草时,鼻尖撞上她低垂的发顶,一股混合着艾草与水汽的清香漫入鼻腔,竟让他忘了背后的追兵。
“别乱动。”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指尖划过她脚踝时,触到片冰凉的淤青。那是昨夜躲避阴阳家镜阵时撞的,当时只顾着逃,竟没发现她伤得这样重。蕙蕙突然瑟缩了一下,不是因为疼,是他的指腹擦过她皮肤的瞬间,像有电流顺着血脉窜上来,让她猛地抬头,恰好撞进他来不及移开的目光里。
江风突然停了,竹筏在漩涡里轻轻打转。项琰飞看见她瞳孔里的自己,看见她耳尖泛起的红晕比玉珏的绿光还要亮。远处传来法家缇骑的号角声,他却鬼使神差地放慢了动作,故意让水草多缠了片刻。直到蕙蕙轻咳着别过脸,他才猛地扯断水草,将她往筏子中央拉,掌心却残留着她裙角的湿意。
“这里有墨家的记号。” 蕙蕙突然指着礁石背面,那里被水冲刷出的凹槽里,刻着极小的齿轮纹。她扶着项琰飞的肩膀站起来,发梢的水珠滴在他颈窝,带来一阵战栗。项琰飞仰头时,正看见她被风吹乱的碎发,伸手想替她别到耳后,指尖快要触到脸颊时,却被她慌乱地躲开,转而指向江面上漂来的栀子花灯。
“是楚部的信号。” 蕙蕙的声音有些发颤,将玉珏浸入江水。绿光与花灯的烛火相触,水面突然浮出条水下通道的影子。项琰飞扛起她跳进通道时,听见她在怀里闷声说:“其实…… 刚才谢谢你。” 他脚步一顿,突然想起虚茫境里她替他挡镜光的模样,心口像是被江水泡软的棉花,又酸又胀。
通道内壁的青铜镜反射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蕙蕙突然从他怀里挣下来,扶着潮湿的石壁喘息:“我自己能走。” 却在转身时脚下一滑,再次撞进他怀里。这次项琰飞没有立刻推开她,手臂收紧了些,让她能听清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锁魂印快到心口了。” 他盯着她脖颈处蔓延的血色印记,声音发紧,“等找到镇魂水,我替你……”
“你也一样。” 蕙蕙突然踮起脚,用玉珏的绿光扫过他心口。那朵血色花已绽开到第三瓣,边缘泛着不祥的黑。她的指尖轻轻按在花瓣中心,动作轻得像抚摸易碎的瓷器:“项明说过,印记是成对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礁石撞在心上,“要解一起解。”
通道尽头的水潭泛着幽蓝的光。项琰飞将她放下时,发现她掌心的玉珏与自己怀中的秘卷产生了共鸣,竹简上的银线突然飞起,在水面织成个 “楚” 字。而在那字的中央,漂浮着半块鸿蒙镜碎片,镜面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身影,是虚茫境里初遇的画面 —— 他举枪护着她,她举着玉珏替他挡镜光,背景里的项羽虚影正对着他们颔首。
“原来从那时就注定了。” 蕙蕙的指尖抚过镜面,镜中的画面突然变成未来的景象:他们站在修复好的鸿蒙镜前,锁魂印已消失,她的绿裙与他的红衣在风中相缠,像极了楚部传说里的龙凤呈祥图。项琰飞突然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两块碎片同时亮起,将追兵的铜镜光挡在通道外。
“等这事了了。” 他望着她瞳孔里的光,声音比江水还要温柔,“我带你回楚地看栀子花。” 蕙蕙没说话,只是用力回握他的手,让彼此的体温透过汗湿的掌心交融。远处缇骑的呵斥声越来越近,但在这方被绿光笼罩的水潭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只剩下他们交缠的影子,与镜面里永不凋谢的花。
第三节 镜阵相拥破心防
溶洞深处的暗河泛着幽蓝的光,水面漂浮的镇魂水凝结成薄冰,冰面映出项琰飞与蕙蕙交叠的影子。蕙蕙的玉珏在方才的突围中磕出裂痕,绿光黯淡如残烛,她按住项琰飞渗血的肩头,指尖的颤抖比暗河的水波更甚:“锁魂印已经蔓延到你肩胛了。”
项琰飞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衫传来,将她指尖的寒意驱散些许。他瞥见冰面倒影里,自己心口的血色印记正与蕙蕙玉珏的裂痕产生共鸣,像两瓣即将拼合的破碎花瓣:“再撑会儿,找到镇魂水的源头就好了。” 话音未落,暗河突然掀起巨浪,十二面青铜镜从水底升起,镜光在冰面织成网,将两人困在中央。
“是阴阳家的‘同心镜阵’。” 蕙蕙突然拽住他往溶洞侧壁退,玉珏的绿光扫过镜网,映出无数重叠的幻影 —— 有的是项琰飞被锁魂印吞噬的模样,有的是蕙蕙化作镜中魂的惨状,最刺目的那帧里,两人正举剑相向,剑身上的 “汉” 字烙印狰狞如血。
项琰飞突然将霸王枪横在两人之间,枪身红光炸裂,幻影在光中扭曲成烟。他低头时,鼻尖蹭过蕙蕙额前的碎发,闻到她发间栀子花的清香,那是楚地巫祝用来安神的香膏味道:“这些镜影只会模仿心底最深的恐惧。”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玉珏上的裂痕,“但我们怕的从来不是对方,对吗?”
蕙蕙的耳尖泛起绯红,突然踮脚在他唇角印下轻吻。这触碰比镇魂水更清凉,却让项琰飞心口的灼痛骤然缓解 —— 锁魂印的血色竟在这瞬间褪去半分。“楚部的《合魂术》记载,”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指尖在他掌心画着栀子花的纹路,“真心相托时,血脉能互相净化邪祟。”
镜阵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水底浮出块巨大的青铜镜,镜面映出未央宫的景象:刘邦正将鸿蒙镜碎片嵌入龙椅,镜光顺着血脉流入他掌心,而他身后的阴阳家首领,袍角的符咒竟与蕙蕙玉珏的纹路同源。“原来如此。” 项琰飞突然明白,拽着蕙蕙跃向青铜镜,“锁镜阵的中枢不是机关,是血脉共鸣!”
两人的手掌同时按在镜面上,项琰飞的芯片蓝光与蕙蕙的玉珏绿光交织,镜阵的十二面铜镜突然反转,露出背面的楚纹 —— 那是楚墨联盟时期刻下的 “护镜咒”。暗河的冰面在此时崩裂,镇魂水如喷泉般涌出,水中浮着块鸿蒙镜残片,残片映出的不是人影,是两人交握的双手,掌心的血色与绿光正融成温暖的金芒。
当项琰飞捞起残片时,锁魂印的灼烧感彻底消散。他望着蕙蕙被水汽打湿的睫毛,突然将残片塞进她发间,与玉珏相映成辉:“等这事了结,我带你回楚地看栀子花。” 暗河尽头传来追兵的呼喊,他却第一次不想急着逃亡,只想多看会儿她眼角眉梢的柔光 —— 那比任何镇魂水都更能安定魂魄。
蕙蕙突然踮脚,将唇凑到他耳边:“其实《合魂术》还有后半句 ——” 温热的气息混着栀子花香钻进他耳孔,“同生共死时,魂魄能化作最锋利的剑。” 她拽着他跃出镜阵的刹那,项琰飞看见两人的影子在镇魂水中合二为一,化作柄通体金黄的剑,剑穗处的栀子花正在绽放。
第四节 镜阵同心照肝胆
镇魂水在石瓮中泛起碧色涟漪,项琰飞将掌心的血珠滴入水面,涟漪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光丝,缠上蕙蕙渗血的指尖。她疼得轻颤,却反手攥紧他的手腕,玉珏的绿光顺着两人交握的纹路流淌,在石瓮壁上投射出相拥的剪影 —— 那剪影的衣袂飘带,竟与锁镜阵的十二道光束完全重合。
“原来要两人血脉相溶才能启动。” 蕙蕙的睫毛上沾着水汽,话音未落,石瓮突然翻转,他们顺着水流坠入更深的溶洞。坠落的瞬间,项琰飞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后背撞在钟乳石上发出闷响,怀中的人却在他耳边低语:“你的印记…… 好像淡了些。”
溶洞底部的水潭泛着荧光,水面漂浮着楚部特有的同心结,结绳的丝线里裹着青铜镜碎片。蕙蕙的玉珏突然飞向最大的那块碎片,镜面映出的不是两人狼狈的模样,而是初遇时的场景 —— 项琰飞在楚部古祠救下被影阁追杀的她,当时他的霸王枪尖挑着枚栀子花,花瓣落在她发间,与此刻玉簪上的纹路完美重叠。
“这是锁镜阵的‘忆镜’。” 项琰飞擦去她脸颊的水珠,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阴阳家想用执念困住闯入者。” 他突然将芯片按在镜面上,蓝光与绿光交织,映出更久远的画面:项羽将半块鸿蒙镜交给虞姬,镜背刻着的 “楚” 字,与项琰飞心口的印记同源。
水潭中央的石柱突然升起,柱顶的青铜盘刻着与项明芯片里相同的星图。蕙蕙踮脚去够盘沿的凹槽,项琰飞环住她的腰时,两人的影子在柱壁上合二为一,恰好填满星图中央的空缺。青铜盘转动的刹那,十二道光束从潭底射出,每道光束里都浮现出对相拥的人影 —— 楚墨联军的战士与爱人,他们的血曾滋养过锁镜阵的基石。
“他们在用魂魄守护镜碎片。” 蕙蕙的声音带着哽咽,玉珏与光束共鸣时,那些人影突然转头,齐齐指向柱底的暗格。项琰飞劈开暗格的瞬间,整座溶洞剧烈摇晃,阴阳家的镜光从头顶的裂缝灌下,在水面织成网,网住那些试图靠近的人影,将他们一点点拖向光束深处。
“用同心结!” 蕙蕙突然扯断发间的红绳,将两人的指尖缠在一起。红绳浸入镇魂水后化作赤金锁链,缠住最边缘的光束,那些被网住的人影顺着锁链爬向他们,将力量注入青铜盘。项琰飞的霸王枪与蕙蕙的玉簪交叉成 “楚” 字,枪尖的红光突然暴涨,震碎了半数镜光网,露出藏在网后的墨邪 —— 他正举着聚魂鼎,鼎中燃烧的竟是楚墨战士的魂魄。
“项少将军真是多情。” 墨邪的链锯刀劈向相拥的两人,却在中途被道绿光弹开。蕙蕙挡在项琰飞身前时,玉珏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金丝,金丝自动缠绕住墨邪的手腕,丝端的倒刺沁出楚部秘药,让他黑袍下的印记发出白烟。“你们的血脉共鸣越强,锁镜阵的力量就越盛,可惜……” 他突然砸碎聚魂鼎,魂魄的哀嚎让光束剧烈震颤,“这些痴情种的魂魄,最适合炼镜。”
项琰飞将蕙蕙护在石柱后,自己迎向墨邪的刀锋。当刀齿即将触到他心口时,蕙蕙突然扑过来,玉簪刺入墨邪肩头的瞬间,她的发间落下片栀子花,花瓣沾着两人交握时的血珠,落在锁镜阵中央的青铜盘上。盘底的铭文突然亮起,十二道光束同时倒转,将墨邪的黑袍撕碎,露出他心口的 “汉” 字印记 —— 那印记正在被楚部的灵力侵蚀,边缘泛着与项琰飞相同的红光。
“原来你也是楚部后人。” 项琰飞的枪尖抵住他咽喉,“被汉室用蚀魂术篡改了记忆。” 墨邪的瞳孔骤缩,镜光网的碎片突然涌入他的识海,映出他被影阁掳走前的画面:母亲将半块栀子花玉佩塞给他,玉佩的纹路与蕙蕙的玉簪完全吻合。
溶洞的穹顶在此时彻底崩塌,镇魂水顺着裂缝泄向岷江,锁镜阵的光束渐渐黯淡。项琰飞拽着蕙蕙跃出暗格时,青铜盘弹出最后半块鸿蒙镜碎片,碎片在空中划过的轨迹,与两人初遇时那枚栀子花飘落的弧度一模一样。蕙蕙接住碎片的瞬间,项琰飞突然吻上她沾着镇魂水的唇,舌尖尝到的苦涩里,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 —— 那是玉珏碎裂时,溅入她嘴角的绿光。
墨邪的嘶吼从坍塌的石柱后传来,他的身影在光束中渐渐透明,化作无数栀子花,落在岷江水面。项琰飞抱着蕙蕙踩在块浮石上,看着碎片在她掌心与之前的半块拼合,镜背的 “楚” 字终于完整。远处传来汉军的号角声,而他们交握的手心,正渗出与镜碎片同源的暖光,在滔滔江水中,映出第十三章的预兆:“长安焚宫验初心”。
第五节 汉旗漫江起烽烟
岷江的涛声突然被马蹄踏碎,三百名汉室铁骑踏着浮桥横渡江面,甲胄上的 “汉” 字徽记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为首的镇国卫统领赵昂勒住马缰,腰间的虎头湛金枪直指江心浮石上的两人,枪缨红得像刚淬过血:“奉陛下密诏,擒项氏余孽与楚部妖女,夺回鸿蒙镜碎片!”
项琰飞将蕙蕙护在身后,霸王枪在水面划出半道红光,刚拼合的镜碎片在她掌心发烫,镜背的 “楚” 字与他心口的印记产生共鸣,竟在周身凝成道赤金色的护罩。“赵昂,当年你率缇骑屠我楚部渔村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他的声音混着江风,激起的浪涛拍打着铁骑的马蹄,溅起的水花在枪尖凝成冰碴。
蕙蕙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玉簪指向骑兵阵后的辎重车:“那些车厢里装着阴阳镜!” 话音未落,十二面青铜镜突然从车顶弹出,镜面反射的日光在江面织成网,网眼处浮现出法家的 “拘魂符”—— 与未央宫困住项少龙的符咒一模一样。镜光触及护罩的瞬间,项琰飞心口的印记突然灼痛,护罩竟出现细密的裂痕。
“项少将军的楚脉灵力,果然敌不过汉室天威。” 赵昂的金枪突然掷出,在空中化作道流光,穿透护罩的刹那,墨邪的身影竟从水底窜出,用残存的绿光挡下攻击。他的黑袍已被江水浸透,心口的 “汉” 字印记正被栀子花灵力吞噬,露出底下模糊的 “楚” 字刺青:“母亲说…… 要护着带玉簪的姑娘……”
项琰飞趁机将镜碎片按在霸王枪上,枪身突然延伸出丈许长的光刃,劈向最近的铜镜。光刃与镜光碰撞的刹那,江面突然升起无数冰棱,那是蕙蕙用楚部秘术冻结的浪涛,冰棱尖端的栀子花图案,恰好嵌进铜镜的符眼。十二面铜镜同时炸裂,碎片在空中重组,映出汉军后方的伏兵 —— 影阁的黑鹰旗正藏在芦苇荡里,显然与汉室达成了临时同盟。
“锁魂弩准备!” 赵昂的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骑兵手中的弩箭拖着蓝火,箭簇是用阴阳家的 “蚀魂铁” 打造,射中墨邪肩头时,伤口竟冒出黑烟。蕙蕙的玉簪突然飞向墨邪,绿光注入他体内的瞬间,他突然嘶吼着冲向骑兵阵,链锯刀旋转的轰鸣里,混着楚部古老的战歌:“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项琰飞的枪尖扫过三名镇国卫,余光瞥见蕙蕙的护罩正在消散。他突然翻身跃至她身前,用后背挡住射来的弩箭,箭头穿透皮肉的瞬间,心口的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所有弩箭震成齑粉。“你的印记……” 蕙蕙的指尖抚过他渗血的伤口,那里的 “汉” 字正在褪色,被新生的 “楚” 字纹路覆盖。
芦苇荡里的影阁杀手终于冲出,黑袍上的银线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他们的链锯刀同时指向墨邪,显然要灭口。项琰飞突然将镜碎片抛向蕙蕙:“启动锁镜阵的残阵!” 她接住碎片的刹那,江底的镇魂水突然翻涌,那些战死楚墨战士的魂魄顺着水流升起,附身到漂浮的冰块上,组成道冰甲战阵。
赵昂的金枪再次袭来,却被冰甲战士用青铜盾挡住。盾面的楚纹与镜碎片共鸣,竟将金枪反弹回去,刺穿了他自己的肩胛。“不可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肩头的伤口,那里正渗出与项琰飞相同的红光 —— 原来镇国卫的甲胄里,都混着楚部俘虏的骨粉,此刻正被镜碎片唤醒反噬。
墨邪的链锯刀突然停在影阁首领身后,刀齿距对方咽喉只剩寸许。首领的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面具下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小侄连母亲的玉佩都不认了?” 他突然摘下面具,露出张与墨邪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道刀疤 —— 那是当年掳走墨邪的影阁主,也是他的亲叔叔。
“叔叔……” 墨邪的链锯刀哐当落地,这个被蚀魂术折磨多年的少年,此刻终于崩溃。影阁主趁机甩出毒针,却被项琰飞的枪尖挑飞,毒针坠入江中的瞬间,激起的涟漪里浮现出第十三章的画面:长安的宫殿正在燃烧,项少龙被困在火中的青铜柱上,镜碎片的光芒从火海里透出。
江风突然转向,吹来了汉军的援军号角。项琰飞将蕙蕙和墨邪护在冰甲阵后,镜碎片在枪尖组成完整的 “楚” 字。他望着越来越近的汉旗,突然明白这场大战只是序幕 —— 真正的决战在长安,在那座即将被焚的宫殿里,藏着鸿蒙镜最后的秘密,也藏着他与蕙蕙,乃至所有楚部后人的宿命。
当最后一缕日光沉入江面时,项琰飞的枪尖突然指向西方,那里的夜空已被火光染红。蕙蕙握紧他染血的手掌,镜碎片的暖光在两人交握处流转,映出彼此眼底的坚定。墨邪捡起地上的链锯刀,第一次主动将刀背转向项琰飞,三人的影子在江面上合为一体,迎着漫天箭雨,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
第六节 霸王英姿再现汉室胆寒
岷江的水雾被血染成淡红,项琰飞拄着霸王枪半跪在地,心口的 “汉” 字印记突然剧烈灼痛。当第七名汉军校尉的残躯坠入江中的刹那,他抬头的瞬间,瞳孔竟泛起与项羽壁画相同的赤金色 —— 鸿蒙镜碎片在掌心发烫,与血脉中的楚魂产生共鸣,枪身的红光突然暴涨,将半空中的箭雨尽数震碎。
“是霸王气!” 蕙蕙扶住他摇晃的身躯时,看见他脖颈处浮现出与项羽相同的鳞纹。汉军阵中突然爆发出骚动,前排的士兵握着矛的手在颤抖,有人指着项琰飞的背影失声尖叫:“当年垓下的霸王…… 回来了!”
为首的汉将李信咬牙举起令旗,身后的弩兵阵突然变换阵型,三百支涂着黑油的火箭在暮色中织成火网。项琰飞突然将蕙蕙护在身后,霸王枪横扫的瞬间,枪缨的红毛化作万千赤练,缠住火箭的尾羽反向射回。火雨坠落处,汉军的盾牌阵应声瓦解,烧焦的甲胄碎片混着惨叫声坠入江流,竟在水面拼出个残缺的 “楚” 字。
“结锁龙阵!” 李信的吼声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残存的汉军突然结成环形,长矛的尖端渗出青铜色的雾霭 —— 那是阴阳家特制的 “蚀骨雾”,能瓦解楚人的灵力。项琰飞却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江浪翻涌,他踏水而立的身影在水雾中拉长,竟与乌江畔的霸王剪影重叠,枪尖划破水雾的刹那,红光如血潮翻涌,硬生生在阵中撕开缺口。
蕙蕙的玉珏突然飞向阵眼,绿光与枪尖的红光交织成旋转的气旋。当气旋触及汉军甲胄时,那些 “汉” 字徽记突然迸裂,露出底下被篡改的楚部图腾。最前排的士兵突然扔掉兵器跪地哀嚎,他们的铠甲下渗出与项琰飞相同的鳞纹 —— 原来半数汉军竟是被汉室用秘术控制的楚部后裔。
“你们的祖先,曾随项将军破釜沉舟!” 项琰飞的枪尖抵住李信的咽喉,赤金色的瞳孔映出对方惊骇的脸,“如今却要做汉室的爪牙?” 李信的佩剑刚出鞘三寸,就被突然暴涨的枪缨缠住手腕,那些红毛竟顺着他的经脉游走,逼出体内的蚀骨雾,在地面凝成个 “汉” 字,被江风吹散成粉末。
江面上突然漂来无数楚部的渔船,船头的栀子孙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老周带着幸存的墨家弟子掷出钩爪,将落水的楚部后裔拉上船。当项琰飞的霸王枪指向天空时,所有渔船同时亮起楚灯,灯影在江面组成巨大的 “楚” 字,与项琰飞身上的鳞纹产生共鸣,让汉军阵中的楚裔纷纷倒戈。
李信见大势已去,突然咬破舌尖喷出鲜血,血珠在空中化作血符,直扑蕙蕙手中的鸿蒙镜碎片。项琰飞挥枪格挡的瞬间,碎片突然射出万丈金光,将血符映成灰烬,也照亮了李信心口的印记 —— 那是与墨邪相同的 “烛” 字,只是笔画更扭曲,显然是影阁的高阶杀手。
“未央宫的聚魂灯…… 已在初七点燃。” 李信的身躯在金光中消融,最后一句话顺着江风飘来,“你们救得了岷江,救不了长安的楚魂……”
项琰飞握紧发烫的碎片,发现镜背的 “楚” 字多出道裂痕,裂痕里渗出的光,恰好与蕙蕙玉簪的缺口吻合。江雾渐散时,他望着长安的方向,掌心的碎片突然浮现出第十三章的血字:“焚宫夜未央”。而他脖颈处的鳞纹尚未褪去,在暮色中闪着暗金的光,像极了霸王甲胄上的旧痕。
第七节 五行阵起阴阳现
霸王枪的枪缨在岷江风中猎猎作响,项琰飞将蕙蕙护在身后时,枪尖的红光已染透半片江面。汉室高手的残兵正顺着浮冰撤退,为首的校尉被枪气震碎肩甲,回头望时,只见项琰飞心口的 “汉” 字印记突然裂开,涌出的楚魂凝成匹赤色战马,马首的独角抵着块鸿蒙镜碎片,镜光扫过之处,汉军的铠甲纷纷崩解,露出里面绣着的阴阳鱼暗纹。
“那不是项氏枪法!” 校尉的惊呼被浪涛吞没。项琰飞踏着水纹突进,霸王枪在江面划出赤色弧线,枪风卷着镇魂水凝成冰棱,刺穿最后三名汉兵的护心镜。冰棱碎裂时,他突然勒住马缰,赤色战马人立而起,前蹄踏碎块浮冰 —— 冰面倒映出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项羽当年乌江自刎的背影,只是那背影手中的剑,正化作此刻的霸王枪。
蕙蕙的玉珏突然发出警示的嗡鸣。退潮的江滩上,汉室残兵的尸体正在扭曲,皮肤下浮现出八卦符号,乾位的尸体化作磐石,坤位的渗出黑水,震位的燃起幽火,巽位的卷着狂风,坎、离、艮、兑四位各成异象,竟在滩涂布成个巨大的五行阵盘。
“是阴阳家的‘借尸阵’。” 蕙蕙扶住摇晃的项琰飞,他心口的印记因过度催动灵力而渗血,“他们早就在汉兵体内种下符咒,败亡时便能启动阵法。” 话音未落,阵盘中央的水面突然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柱顶分别蹲着十二生肖兽首,兽口喷出的气雾在半空组成 “阴阳” 二字,与锁镜阵残留的光束产生诡异的共鸣。
个黑袍人从阵眼走出,袍角的北斗七星纹在风中流转,腰间悬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江面,而是未央宫的祭坛。“项少将军可知,你每用次霸王之力,心口的印记就会多吞噬分楚魂?” 他轻叩铜镜,十二兽首突然喷出毒液,毒液在江滩上蚀出沟壑,组成与项明芯片里相同的星图,“这五行阵,是用你先祖的残魂炼化的。”
项琰飞的枪尖猛地刺入地面,赤色战马的鬃毛突然暴涨,将蕙蕙裹进红光屏障。毒液溅在屏障上发出滋滋声响,他却在此时看清黑袍人的脸 —— 那人左眼是墨色的太极鱼,右眼嵌着块鸿蒙镜碎片,正是阴阳家首领 “玄阴子”。“项少龙的墨术,范增的楚巫,终究敌不过我阴阳家的天地大道。” 玄阴子转动铜镜,十二兽首同时转向,金木水火土五种灵力在阵中流转,将两人困在中央。
艮位的土柱突然坍塌,涌出无数泥俑,俑身刻着汉军的甲胄纹,手中的青铜剑泛着土黄色的光。项琰飞挥枪横扫,枪风卷起的碎石竟在半空凝成楚部战旗,旗面的 “楚” 字与泥俑身上的 “汉” 字碰撞,激起的气浪让蕙蕙的玉簪浮出水面。玉簪绿光扫过之处,泥俑纷纷化作江泥,却在落地时又聚成新的俑群,如同杀不尽的鬼魅。
“破阵要先毁生门。” 蕙蕙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玉簪上,绿光顺着阵盘的沟壑游走,标出离位的火柱,“五行相生相克,火能生土,亦能焚土,而离位恰是阴阳鱼的阳眼。” 项琰飞会意,赤色战马踏着水焰冲向火柱,枪尖的红光与火焰相撞时,竟在半空炸开朵赤莲,花瓣落处,火柱上的符咒纷纷燃烧,露出里面嵌着的楚部巫祝骸骨。
玄阴子突然捏碎手中的铜镜,坤位的黑水瞬间暴涨,化作条水龙扑向蕙蕙。项琰飞回身挡在她身前,枪杆横拦的刹那,心口印记突然剧痛 —— 那些被吞噬的楚魂正在反噬,赤色战马的鬃毛开始褪色。蕙蕙见状将玉簪抛向水龙,绿光与水龙相触的瞬间,水龙竟化作无数楚部旧人的面孔,他们的嘶吼声中,藏着破解阵法的口诀:“阴阳相济,楚秦归位”。
“蠢货!” 玄阴子的黑袍突然鼓起,十二兽首同时喷出本命精血,五行阵的光芒骤然变强,将项琰飞的红光压缩至丈许范围。他看着项琰飞心口渐渐变黑的印记冷笑:“这阵法本就是为你准备的,用楚魂养汉印,再用汉印镇楚魂,待印记完全吞噬你时,鸿蒙镜就会认我为主。”
项琰飞突然笑了,他握住蕙蕙渗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人的血珠在印记上交融的刹那,赤色战马发出声惊天嘶鸣,鬃毛重新燃起烈焰。霸王枪的枪尖突然迸出蓝光,与芯片里的史料数据共鸣,在阵中投射出无数画面:项羽与阴阳家初代首领的盟约、楚部巫祝封印鸿蒙镜的仪式、项少龙藏在墨家机关城的后手……
这些画面与五行阵的光芒相撞,十二兽首突然剧烈震颤,兽口喷出的不再是毒液,而是纯净的灵力。玄阴子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铜镜正在发烫,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未央宫,而是项琰飞与蕙蕙交握的双手 —— 他们掌心的血珠,正顺着阵盘的沟壑,在滩涂拼出个完整的 “和” 字。
五行阵的光芒开始紊乱,土柱崩解处露出墨家的齿轮,水龙消散后显现金属锁链,火焰中浮出木牌,狂风里卷着丝帛,种种迹象都在昭示:这阵法本是楚墨联军为守护镜碎片所创,却被阴阳家篡改用途。项琰飞的霸王枪横扫而出,红光与绿光交织成螺旋状,将紊乱的五行灵力导向阵眼,玄阴子的黑袍在气浪中撕裂,露出里面与项琰飞相似的印记,只是那印记的颜色,正从黑色慢慢转红。
岷江的潮水再次上涨,五行阵的青铜柱在洪水中渐渐倾斜。项琰飞抱着脱力的蕙蕙踏水后退时,玄阴子的身影已被紊乱的灵力吞噬,只留下句不甘的嘶吼:“长安的焚宫阵…… 会替我完成大业!”
江风卷着水雾掠过两人的脸颊,项琰飞低头吻去蕙蕙唇角的血痕,发现她的玉簪已与自己的霸王枪粘在一起,绿光与红光缠着枪缨打了个同心结。远处的天际,颗流星拖着赤尾坠向长安方向,那轨迹在暮色中划出的弧度,恰似第十三章标题的最后笔:“焚宫夜未央”。
第八节 江滩残阵悟玄机
岷江的潮水漫过脚踝时,带着上游雪山融水的清冽,项琰飞正用霸王枪的枪杆为蕙蕙固定脱臼的右臂。枪杆上凝结的霜花蹭过她的袖口,融化成细小的水珠,顺着腕骨滑向肘部 —— 那里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显然是刚才被汉兵的锁链勒出的痕迹。蕙蕙咬着下唇没出声,只是将发间的玉簪摘下,轻轻缠在枪缨的红毛上,绿光顺着鬃毛流淌,在他手背上烙下淡淡的栀子花纹。
“这印记……” 项琰飞低头看着手背,指尖拂过那片微凉的光斑,触感像极了楚部古祠的香灰落在皮肤,“每次与你血脉共鸣时都会加深。”
蕙蕙突然轻笑出声,牵动了右臂的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范增先生说过,楚部的‘同心咒’就是这样,越是共历生死,印记就越清晰。” 她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指尖在滩涂的水渍里画出阵盘轮廓,潮水退去的痕迹在沙地上留下细密的波纹,恰好与她画的八卦图重合,“你看这乾位的磐石,石纹里藏着秦篆的‘水’字,而坤位的黑水又泛着楚玉的绿光。”
项琰飞蹲下身,发现磐石的裂缝里嵌着细小的青铜碎片,拼凑起来竟是半片秦代水纹镜。他突然想起芯片里的史料记载:“楚墨联军当年镇守蜀地时,曾用五行阵抵御过秦军,后来被阴阳家篡改了阵眼。” 折了根芦苇在泥地上划出墨家齿轮的图案,齿轮的齿牙恰好卡在八卦图的爻位上,“你玉簪的绿光能唤醒楚魂,我的枪能引动秦魄,或许这阵法的真正解法,是让两族灵力相生而非相克。”
赤色战马在一旁刨着蹄子,鼻息吹动水面,映出远处长安城的剪影。那剪影在波光中扭曲,竟与霸王枪上的纹路产生奇妙的共振,枪缨的红毛突然竖起,指向江面 —— 那里正漂来无数纸船,每只船上都插着微型的汉旗,旗面的 “汉” 字被水渍晕开,笔画流转间化作阴阳鱼的形状。
“是影阁的传讯船。” 蕙蕙的玉簪突然挣脱枪缨,悬浮在半空发出嗡鸣,“他们在故意给我们提示。” 纸船在阵盘残迹处打转,突然齐齐沉入水底,江底冒出的气泡组成一行楚文:“离火生土,坎水生木,乾金克木,兑金生水”。
项琰飞的瞳孔骤缩:“这正是破解五行阵的口诀。” 他看向蕙蕙,发现她的脸颊在绿光中泛着异样的潮红,“你早就猜到了?”
“楚部的《巫祝秘录》里记载过类似的阵法。” 蕙蕙的指尖轻轻点过气泡组成的文字,绿光将其拓印在簪身,“只是没想到阴阳家会用秦篆改写阵眼。” 她突然按住项琰飞的手腕,将他的血滴在纹路交汇处,血水渗入沙地下的瞬间,滩涂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残存的兽首眼中闪过红光,“它们在等我们启动阵法。”
项琰飞将蕙蕙抱上战马,赤色战马的鬃毛蹭过她的脸颊,留下带着暖意的红痕。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玉簪的绿光与枪缨的红光缠在一起,在马背上织成个小小的结界:“长安的焚宫阵定是五行阵的升级版。玄阴子说的‘大业’,恐怕是要用两族灵力驱动鸿蒙镜,重演焚书坑儒的惨剧。”
“但他算错了一点。” 蕙蕙搂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渗血的衣襟上,那里的心口印记正微微发烫,“楚秦的灵力不是用来相杀的。当年项羽将军与秦始皇的密约,就是要让两族灵力合二为一,守护鸿蒙镜不落入野心家之手。”
江风突然转向,带来上游的水汽,纸船沉没的位置浮出无数细小的光点,组成楚墨联军的战旗图案。项琰飞握紧霸王枪,枪尖的红光刺破水雾,在江面划出一道赤色弧线,与长安城的剪影连成一线 —— 那是通往未央宫的轨迹,也是两族灵力和解的开始。
第九节 八卦生克破阵诀
当项琰飞与蕙蕙踏入五行阵核心时,十二根青铜柱从江滩下破土而出,带着青铜锈蚀的腥气。兽首喷出的气雾在半空凝成完整的八卦图,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位的光芒分别对应金、土、木、风、水、火、山、泽,与地面的五行纹路交织成网,将两人困在直径十丈的范围内。
“此阵以八卦为廓,五行为骨。” 蕙蕙的玉簪悬浮在半空,绿光在八卦图上标出离位,那里的蛇形兽首正吞吐着分叉的信子,“离属火,对应十二生肖中的蛇,兽首喷出的火焰带着硫磺味,是用楚地硫磺矿炼制的‘焚魂火’,沾到皮肉会灼烧魂魄,这是阵法的第一重威力。”
她突然拽着项琰飞向左急闪,原来他们脚边的地面已泛起红光,细密的火纹正在沙地下游走,像无数条烧红的小蛇。项琰飞的霸王枪横扫而出,枪风在坎位激起水浪,水浪撞上离火竟没熄灭,反而让火焰化作无数火蛇,鳞片上的秦篆在燃烧中发出刺啦声响。
“五行相生!” 他恍然大悟,枪尖转向艮位的土柱,红光与土黄色光芒相撞,土柱崩裂处涌出的泥俑手中,竟握着刻有 “木” 字的青铜剑,“艮土生金,金又生水,他在让五行循环增强威力!”
蕙蕙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巽位的风柱:“破阵需先断循环!巽属风,风助火势,却怕坤土阻隔。” 她的血珠在风柱上炸开,绿光凝成道土墙,果然让离火的气焰减弱三分。风柱中的狂风撞在土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卷起无数楚部巫祝的符咒残片。
“但坤土又生金,需用坎水泄金气。” 项琰飞会意,赤色战马踏向坎位,马蹄激起的水浪顺着八卦图的纹路流向乾位,乾金遇水发出滋滋声响,光芒顿时黯淡。乾位的兽首突然张口,喷出无数金箭,箭簇上的倒钩缠着秦代的 “锁魂丝”。
此时,震位的木柱突然射出无数木箭,箭杆缠着赤色丝线 —— 那是用楚部巫祝的头发炼制的 “锁魂丝”。蕙蕙的玉簪绿光暴涨,将丝线烧成灰烬:“震属木,木克土,却被金克,接下来该攻乾位!”
项琰飞的霸王枪化作一道红光,枪尖刺入乾位兽首的眼眶,里面藏着的青铜镜碎片突然飞出,镜光映出破解之法:需两人血脉分别注入相克的方位,再用同心之力引爆生门。镜中还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 —— 楚墨联军的首领们正在祭祀,将楚玉与秦镜同时嵌入阵眼,两族战士的血滴在同一个祭器里。
“你去离位,我守坎位!” 项琰飞将半块鸿蒙镜碎片塞给蕙蕙,自己翻身跃向坎位。当他的血滴入坎水时,水面突然升起一尊秦代水神雕像,手中的玉圭指向离位;蕙蕙在离火中注入血珠,火柱上浮现出楚部火神的虚影,手中的火把同样指向坎位。
两尊神像的光芒在阵中央交汇,八卦图突然反转,露出底下刻着的 “和” 字楚篆。那字是用楚墨联军的兵器熔铸而成,笔画间还能看到楚剑与秦戈的纹路。
阵法的第二重威力在此刻爆发:八位同时喷出本命灵物,金戈、土盾、木矛、风刃、水箭、火球、山岩、沼泽从八方袭来,所过之处江滩寸草不生,连岷江的水流都被震得倒流。金戈的寒光映着项琰飞的脸,他突然将霸王枪抛向蕙蕙,自己赤手空拳迎向水箭 —— 在水箭即将穿透他胸膛的瞬间,蕙蕙的玉簪绿光及时赶到,与枪尖的红光在他身前织成屏障。
“最后一步!” 蕙蕙的声音带着喘息,玉簪与霸王枪交叉成十字,“用鸿蒙镜碎片引动灵力逆流!” 项琰飞将碎片按在太极图中央,镜光突然暴涨,八位的光芒开始倒灌,青铜柱上的符咒纷纷剥落,露出楚墨联军的合铸印记 —— 原来每个兽首的内部都藏着半块楚玉与半块秦镜,只有两族血脉共鸣才能让它们合一。
阵法的终极威力在崩溃前爆发:整个江滩突然下陷,露出底下的幽冥河,河水中漂浮着无数楚秦士兵的魂魄,他们的武器正在互相攻击,形成永无止境的厮杀。楚兵的铜剑劈开秦兵的铠甲,秦兵的长戈刺穿楚兵的胸膛,鲜血染红了河水,却又在下一秒愈合,重新投入战斗。
“这是阴阳家的阴谋!” 项琰飞抱住被戾气冲击的蕙蕙,她的脸色在幽冥河的寒气中变得惨白,“他们想让两族的怨恨永远滋养阵法!”
蕙蕙却突然笑了,指着那些魂魄的武器:“你看他们的剑穗,楚兵的系着秦地的玉佩,秦兵的缠着楚部的红绳。” 项琰飞这才发现,看似厮杀的魂魄们,每次武器相交都会交换一点灵力,那些红绳与玉佩正在吸收幽冥河的戾气,“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和解。”
第十节 阵破镜合向长安
幽冥河的河水漫过脚踝时,带着刺骨的寒意,项琰飞突然将霸王枪插入河底,枪身的红光顺着水流蔓延,那些互相残杀的楚秦魂魄突然停手,纷纷转向枪尖的方向。他们的面容在红光中渐渐清晰,楚兵的发髻上插着秦地的酸枣枝,秦兵的铠甲里藏着楚部的栀子花瓣。
蕙蕙的玉簪在此时化作一道绿虹,缠绕住所有魂魄,绿光与红光交织成个巨大的茧,茧中传出两族战士的呐喊,不再是厮杀声,而是当年共同抗敌的战吼。“楚秦同袍,共守此镜!”“鸿蒙不灭,华夏不亡!” 的声音震得江滩嗡嗡作响,青铜柱上的符咒在震波中寸寸断裂。
“破阵的关键不是摧毁,是和解。” 蕙蕙的声音带着泪光,看着魂魄在茧中渐渐融合,化作一道金红相间的光柱,直冲八卦图的中心。青铜柱在光柱中寸寸断裂,兽首喷出的不再是毒液,而是楚秦两族的图腾 —— 玄鸟与黑龙在半空盘旋,玄鸟的尾羽扫过黑龙的鳞片,落下点点金光,最终合为一体,印在鸿蒙镜碎片上。
玄阴子的残魂突然从阵眼冲出,黑袍下露出无数锁链,链端锁着的竟是楚墨联军首领的魂魄。“你们破坏了天地秩序!” 他的锁链缠向项琰飞,却在触到光柱时寸寸断裂,“楚秦本就该水火不容,阴阳岂能相济!”
残魂在光柱中痛苦挣扎,黑袍被撕裂的瞬间,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 那是个一半楚部面容、一半秦兵铠甲的虚影,左脸的栀子花纹与右脸的秦篆 “忠” 字正在互相吞噬。“我本是楚墨联军的传令兵,”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却被阴阳家抓住,用两族灵力炼化了百年!”
项琰飞突然想起芯片里的记载:楚墨联军中有位叫 “楚秦” 的传令兵,因精通两国文字被委以重任,后来在传递密信时失踪。他伸出手,红光顺着锁链流向残魂:“和解不是遗忘仇恨,是承认彼此的存在。”
残魂的挣扎渐渐停止,两族特征在红光中不再冲突,化作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 “楚秦同辉” 四字。光柱将令牌送入项琰飞手中,幽冥河的河水开始退去,露出江滩下的墨家机关城入口。
随着最后一根青铜柱倒下,五行阵彻底崩溃,江滩上露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坑底铺着墨家机关组成的 “楚秦和盟” 碑。碑上的文字记载着两族联手铸造鸿蒙镜的经过,还刻着进入长安密道的机关图。项琰飞将两块鸿蒙镜碎片拼在碑上,镜背的 “楚”“秦” 二字突然流转,组成一个 “华” 字,镜光投射出长安城的全貌,未央宫的位置正泛着红光,焚宫阵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碑上的机关连着长安密道。” 蕙蕙抚摸着碑上的齿轮,玉簪的绿光让机关缓缓转动,露出底下的石阶,“玄阴子的同党定在宫里等着我们,焚宫阵的阵眼应该就在刘邦的寝宫。” 她转身抱住项琰飞,心口的印记与他的相互辉映,像两团跳动的火焰,“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一起去。”
项琰飞低头吻住她的唇,霸王枪与玉簪在两人之间悬浮,红光与绿光缠着镜碎片打了个结。赤色战马踏着光柱走到碑前,马首的独角指向石阶深处,那里传来长安城的钟声,一下下敲在两人心上,像是在倒数焚宫夜的来临。
“走吧。” 项琰飞牵着蕙蕙的手踏上石阶,鸿蒙镜碎片在他掌心发烫,镜光映出第十三章的景象:未央宫的火光中,一面完整的鸿蒙镜正在升起,镜中映出的不是天下,而是相拥的两人 —— 他们的脚下,楚秦两族的战旗正在同时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