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竹枝在风中发出干裂的呻吟,墨尘指尖触碰到襁褓边缘时,襁褓中婴儿突然睁开眼——那双眸子竟是金蓝双色,与他掌心的阴阳鱼胎记如出一辙。泣血君的笑声从血云裂缝中渗出,权杖挥出的血鞭撕裂时空,在地面留下深可见骨的沟壑:“瞧瞧这对可怜的夫妇,为了护住归墟钥残片,竟被吾主亲手赐死。”
婴儿的啼哭突然变成无声的尖啸,胸前的残片爆发出刺目红光。墨尘这才惊觉父母尸体下的泥土中,竟埋着完整的归墟阵法——十六枚残片按八卦方位排列,而他手中的主钥正与阵法产生共鸣,地面符文如活物般蠕动,将时空裂痕逐渐扩大。
“休想改变过去!”泣血君的血鞭卷向婴儿,却在触及墨尘混沌印的瞬间寸寸瓦解。墨尘将主钥插入阵法中央,金蓝光芒冲天而起,父母尸体突然化作光尘,与阵法符文融合,在半空形成创世神镇压九幽的幻象。
“原来如此…”墨尘看着幻象中创世神手持主钥刺入混沌巨眼,终于明白归墟钥的真正用途——并非打开大门,而是封印创世神自身的残魂。婴儿手中的残片突然飞出,与主钥结合成完整的钥匙,钥匙孔中的阴阳鱼开始逆向旋转。
时空裂痕骤然扩大,露出归墟深处的景象:混沌巨眼已挣脱神骨束缚,正将无数神骨残骸转化为九幽大军。泣血君趁机踏入阵法,权杖插入婴儿眉心:“吾主需要混沌命格的容器,这孩子比你更纯净。”
婴儿的金蓝眼眸瞬间被黑气吞噬,墨尘感到混沌印与主钥的联系被强行切断。他猛地想起铃消散前的低语,将掌心按在阵法中心,所有符文突然逆向运转,时光能量如潮水般涌来,将泣血君和婴儿同时推向裂痕深处。
“不!”墨尘伸手去抓,却只触碰到婴儿掉落的残片。时空裂痕闭合的刹那,他看见泣血君将权杖刺入婴儿心脏,而婴儿嘴角竟勾起一抹非人的笑容。混沌能量如潮水退去,焦黑竹枝上的碳屑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翠绿嫩芽。当第一声鸡鸣穿透时空缝隙传来时,露珠正从新芽尖端滴落,在地面晕开归墟符文 —— 那是玄谷子用生命布下的最后坐标。砸在他手背 —— 那冰凉触感如此真实,绝非幻觉。
手中的残片突然发烫,映出玄谷子苍老的面容:“墨尘,你改变了过去,却创造了新的未来。那孩子…是你的影身,被九幽之力孵化的混沌之子。”影像消失前,玄谷子指向东方,“去东海归墟眼,那里有阻止影身的最后机会。”
当墨尘再次抬头时,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铁匠铺前。李瘸子正咒骂着崩口的犁头,而年幼的自己正从血池噩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混沌印与主钥竟融合成一枚鱼形玉佩,玉佩游动时,能看见铃的淡金纹路在其中流转。
“又在发呆!” 老秦头的烟杆敲在他肩上,烟锅里的火星溅在他手背上,“还不快去修犁头。” 墨尘瞥见老人转身时,袖口滑落露出的腕骨上,竟有半片褪色的青龙鳞片纹身 —— 与时空幻象中守护归墟阵的祭司图腾如出一辙。墨尘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突然想起时空幻象中,老秦头正是当年守护归墟阵法的句芒部后裔。他握紧鱼形玉佩,铃的淡金纹路在玉中游动。金蓝光点蔓延时,犁头崩口竟凝成句芒部 “生” 字符文 —— 与老秦头腕间纹身首尾相连!
“铛!”铁锤落下的瞬间,犁头竟绽放出琉璃般的光泽。李瘸子惊得跌倒在地,而墨尘掌心的胎记突然剧烈灼痛——东海方向,一道漆黑的光柱刺破天际,光柱顶端,站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手中握着染血的权杖,正是被九幽孵化的影身。
鱼形玉佩突然飞出,化作光桥连接东海。墨尘望向栖霞坳的老槐树,想起父母临终前的眼神,终于明白玄谷子的深意:改变过去不如守护现在。他跃入光桥时,听见身后传来老秦头的叹息:“混沌之子,终究要踏上归墟之路。”
光桥尽头是翻涌的血海,影身的金蓝眼眸中没有丝毫情感,胸口却插着半片归墟钥残片 —— 与墨尘父母守护的残片纹路相同,边缘刻着九幽魔纹,权杖一挥便召出万千血面使徒。墨尘举起鱼形玉佩,铃的淡金纹路与玉佩共鸣,化作一道光幕护住全身。当两军对峙时,他突然发现影身胸口的残片,正是父母当年守护的那一枚。
“你我本为一体,何必挣扎?”影身的声音与他如出一辙,权杖刺入血海,混沌巨眼的倒影从中升起,“归墟之门即将开启,创世神的残骸将成为吾主的养料。”墨尘看着巨眼中自己父母的影像正在消散,终于怒吼出声,鱼形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血海突然沸腾,无数神骨残骸从海底升起,组成巨大的封印阵。墨尘这才明白,归墟眼并非毁灭之地,而是创世神用自身残骸构建的最后防线。当他将鱼形玉佩嵌入阵眼时,听见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还记得忘川林的镇魂珠吗?那是我留给你的…最后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