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混沌归墟传》这本东方仙侠小说造成的玄念太多,给人看不够的感觉。锦博五行金水虽然没有过多华丽的词造,但是故事起伏迭宕,能够使之引人入胜,主角为墨尘。喜欢东方仙侠小说的书友可以一看,《混沌归墟传》小说已经写了222660字,目前连载。
混沌归墟传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发滑落,滴在脖颈里,激得墨尘微微一颤。玄谷子那句“九重天之上,已有人睁开了眼”如同无形的寒冰,瞬间冻结了他劫后余生的些许暖意。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那枚残玉,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玉身深处传来的一丝微弱却冰冷刺骨的悸动,仿佛真的有一道来自极高远之处的目光,穿透了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冰冷地锁定了这偏僻山谷中的渺小存在。
窥视感。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感。
墨尘猛地抬起头,望向那片被雨水冲刷得更加晦暗的天空,除了翻滚的铅云和连绵的雨线,竟隐约看到数颗星辰移位,乌云缝隙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纹。。但那无形的压力,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比栖霞坳那晚的邪灵红轿更让他感到窒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感和危机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刚刚萌生出一丝力量的灵魂。
“祸福相依…” 玄谷子苍老而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这窥视,便是你觉醒混沌之力的代价,亦是引你踏入此局的征兆。”
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那几座由天然巨石堆砌而成的古朴石屋。宽大的青色布袍在细雨中飘拂,步伐沉稳,仿佛刚才那番足以颠覆常人认知的话语,不过是谈论天气。
墨尘站在原地,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寒意刺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紧攥的左手,掌心胎记的酸麻刺痛感尚未完全消退,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引导出那股混沌之力的微弱痕迹。力量…昨夜之前,他只是一个被村民厌弃、连自己身世都弄不清的山野少年。一夜之间,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身负异力,引来邪祟追杀,如今更是被那高高在上的“九重天”所注视。这力量,究竟是救命的稻草,还是催命的符咒?
迷茫如同眼前山谷中弥漫的雨雾,浓重得化不开。但秦伯临死前塞进他手里的布包,那油亮破旧的触感,硌着掌心,像一枚冰冷的烙印,提醒着他来此的目的——归墟。还有那枚指引他方向的残玉…它们,或许是解开这一切的唯一钥匙。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腥气和草木清香的冰冷空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迈开沉重的脚步,跟上了玄谷子的背影。无论前方是福是祸,他已无路可退。
石屋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简朴,甚至可以说是空旷。地面是平整的山石,中央有一个浅浅的凹坑,里面残留着木柴燃烧后的灰烬。除了靠墙的一个简陋石榻和一张同样由石头打磨成的矮几,再无他物。几上放着一个粗糙的陶壶和几个陶碗。唯一的点缀,是石屋四壁上天然形成的、如同龟甲裂纹般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透出一种古朴玄奥的意味。
玄谷子示意墨尘在石榻上坐下,自己则走到角落,从一个藤条编织的篓子里取出几块黑乎乎、像是某种植物根茎的东西,又从一个陶罐里舀了些清水,放入陶壶,架在了石坑中尚未熄灭的余烬上。他枯瘦的手指在壶身上看似随意地拂过,几点微弱的火星跳跃起来,舔舐着壶底,很快,壶中便响起了细微的咕嘟声,一股带着微苦药味的奇异清香弥漫开来,竟奇异地驱散了墨尘身上的部分寒意和疲惫。
“喝吧。” 玄谷子倒了一碗墨绿色的汤汁递给墨尘,“‘地脉藤’根煎的,驱寒定神,于你初引混沌之力后的神魂不稳,有些益处。”
汤汁入口微苦,随即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深处的疲惫和寒意仿佛被这暖流温柔地熨平,连带着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些许。墨尘捧着温热的陶碗,感受着那股奇异的暖意,看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眼神却澄澈如深潭的老者,心中的疑问再也压抑不住。
“前辈…” 墨尘的声音带着干涩和迟疑,“您…您知道我的身世?这玉佩…还有‘归墟’…到底是什么?昨夜那邪灵说的‘混沌之子’、‘钥匙在血肉里’…还有,九重天…到底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这些疑惑如同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玄谷子盘膝坐在矮几的另一侧,端起自己那碗汤,却没有立刻喝。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墨尘,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些问题。
“老道玄谷子,一生窥天机,守平衡,游走于红尘之外。”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悠远,如同山谷中回响的钟声,“你的身世,牵扯甚大,关乎上古隐秘。天道有常,有些事,不可尽言,时机未至,强说便是泄露天机,反遭天谴,于你于我,皆是大祸。”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墨尘腰间的残玉上。“此物,名为‘归墟钥’残片。归墟,乃天地之终结,亦是万物之起始,是混沌未分、阴阳未判的终极之地。传说,唯有集齐完整的‘归墟钥’,方能打开通往归墟的门户。至于那门户之后是创世之源,还是寂灭之渊…无人知晓。”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你体内觉醒的力量,便是源于混沌的本源之力,谓之‘混沌命格’。身负此命格者,万古罕见,是天地间最大的变数,亦是最凶险的劫数。”
“至于那邪灵所言…” 玄谷子眉头微皱,“九幽之地,邪魔盘踞,觊觎人间乃至九天久矣。它们视混沌之力为无上美味,更视能引动混沌之力者为打开九幽之门、释放更多邪魔的‘钥匙’或‘祭品’。昨夜你引动混沌之光,如同在黑暗的深渊中点燃了火炬,自然引来了它们的觊觎与疯狂。它们口中的‘钥匙在血肉里’,恐怕是指你的混沌本源,便是它们打开某种通道或完成某种仪式的关键。”
墨尘听得心头冰凉。钥匙?祭品?自己的血肉之躯,竟成了邪魔觊觎的目标?这比单纯的追杀更令人毛骨悚然。
“那…九重天呢?” 墨尘的声音有些发颤,“它们…也在找我?”
玄谷子沉默了片刻,端起陶碗啜饮了一口汤汁,才缓缓道:“九重天,乃上古神灵与得道大能所居之界,九层天阙,层层递进,至高者俯瞰诸天,维持天地秩序。混沌之力,超脱五行,凌驾阴阳,是规则之外的力量,是秩序中最大的‘无序’。对于执掌天地法则、维系秩序平衡的九重天而言…”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带着一丝墨尘无法完全理解的复杂,“你的存在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它们‘睁开眼’,或许是为了观察,或许是为了…抹除。”
“抹除…” 墨尘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渗出。栖霞坳的邪灵要把他当祭品,高高在上的九重天视他为威胁要抹除他…这天地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试图将他淹没。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掌心胎记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痛感,像是在回应他心中的激荡。
“所以…” 墨尘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厉,“我生来就是个错误?就该被邪魔分食,或者被那所谓的‘天’抹杀?”
玄谷子看着眼前少年眼中翻涌的痛苦、迷茫和那股被逼出来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戾气,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蕴含着千钧之重。
“是劫数,亦是生机。” 玄谷子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肃,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混沌之力,是毁灭之源,亦是创生之基!关键在于执掌它的人!在于你的心!”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墨尘的胸口,目光如炬:“若你被恐惧吞噬,被戾气支配,这力量便是打开九幽之门的钥匙,是毁灭世界的灾星!若你能明心见性,掌控其力,明悟混沌真谛,这力量便是维系平衡的支点,是斩妖除魔、守护苍生的利剑!是创世神留下的…最后一线生机!”
守护…苍生?墨尘愣住了。他一个连自己都护不住的山野小子,谈何守护苍生?昨夜之前,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在栖霞坳安稳度日,不被村民嫌弃。秦伯的死、杏儿的遇险…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混杂着李瘸子刻薄的骂声和其他村民嫌恶的目光。苍生?那些将他视为灾星、瘟神的人,值得守护吗?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委屈、愤怒和不甘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几乎要冲破喉咙。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守护?凭什么?!栖霞坳那些人!他们何曾给过我半分善意?!秦伯…秦伯他…” 想到老人临终前塞给他布包时那复杂的眼神和冰冷的指尖,墨尘的声音哽住了,眼眶发热。
“他们惧你,厌你,因你身负他们无法理解、本能畏惧的力量。” 玄谷子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此乃人之常情。然,守护非为求回报,更非为取悦他人。守护,是心之所向,是力之所及,是明知道路艰险、人心叵测,却依然选择持守本心,护佑那微末之光不被黑暗吞噬。”
他站起身,走到石屋门口,望向山谷外那依旧翻涌着灰败光泽、如同死亡之墙的瘴魂雾。“你看那雾中骸骨,看那枉死的生灵。邪魔所图,非你一人生死,乃是颠覆阴阳,染指人间!若九幽之门洞开,生灵涂炭,栖霞坳那些曾厌你惧你之人,亦难逃魂飞魄散、沦为邪魔血食的下场!这便是你要的结果?”
墨尘如遭雷击,僵在原地。邪魔入侵…生灵涂炭…栖霞坳被毁灭…秦伯用命护着他逃出来,难道是为了让他眼睁睁看着一切被毁灭?不!绝不是!
玄谷子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剑,直刺墨尘迷茫的眼底:“墨尘!混沌命格选择了你,这便是你的天命!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你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劫数中,抓住那线生机!掌控这力量!用它去斩断邪魔伸向人间的爪牙!用它去…找到你存在的意义!”
掌控…力量?
墨尘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左手。掌心那形似阴阳鱼的胎记,在石屋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晕。昨夜那狂暴的光罩,方才在雾中那微弱却关键时刻能削弱邪物的波动…这便是他能抓住的…生机吗?
迷茫依旧在,恐惧并未消散,但一股微弱却无比执拗的火焰,却在玄谷子的话语中,在他心底的废墟上,重新点燃。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苍生大义,至少现在不是。而是为了秦伯临死前的期望,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有朝一日,能弄明白这一切的真相!为了…不再像昨夜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倒在面前!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再抬起头时,眼中的迷茫和戾气并未完全消失,但深处,却多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如同淬火后生铁般的坚毅。
“前辈,” 墨尘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请…教我!”
玄谷子看着少年眼中那点重新燃起的、带着血性与不屈的火光,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欣慰。他走回矮几旁,并未立刻传授什么高深法门,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由整块青玉雕琢而成的八卦罗盘,正是之前在山谷外指引方向的那个。
“欲控混沌,先明五行。” 玄谷子将罗盘置于石几之上,手指轻轻拂过中央缓缓自行旋转的阴阳鱼,“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乃构成天地万物之基,感应木气,需想春日溪畔新草,生机自下而上;感应火气,需念寒夜残烛,暖意虽微却凝而不散。”相生相克,循环不息。
他枯瘦的指尖点向罗盘外圈的符号:“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此为相生,滋养万物。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此为相克,制约平衡。” 他的话语清晰而富有韵律,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
“你身负混沌之力,超脱五行,却又源于五行。欲引其力,需先感其性。” 玄谷子目光转向墨尘,“闭目,凝神,尝试感应你周身无处不在的五行之气。”
墨尘依言闭上双眼,努力摒弃杂念。起初,一片黑暗和寂静。只有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但随着他心神的沉静,渐渐地,一些模糊的、奇异的感应开始浮现。
他“感觉”到身下石榻传来的沉稳、厚重的气息,如同承载万物的大地——土。
他“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湿润水汽——水。
他“感觉”到石坑中余烬散发的、微弱却温暖的暖意——火。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石屋墙壁中蕴含的某种坚硬、冰冷的质地——金。
还有屋外山谷中,那无处不在的、蓬勃生长的草木灵韵——木。
五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如同五条色彩各异的溪流,在他模糊的感知中缓缓流淌、交织。
“很好。” 玄谷子的声音如同清泉,引导着他,“尝试,引动一丝离你最近的…木气生机。”
墨尘的心神锁定了屋外山谷中那蓬勃的木气。意念集中,想象着将其牵引过来。掌心胎记处,那点微弱的混沌暖流似乎受到牵引,轻轻波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
石屋角落,靠近门口的地面上,一株从石缝里顽强钻出的、不足寸许高的碧绿小草,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轻轻摇曳起来,叶片舒展,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充满生机的翠绿光晕!虽然微弱,却真实不虚!
墨尘心中一震!他…他做到了?!
然而,就在他心神激荡、意念出现一丝松懈的刹那!
异变陡生!
他掌心那点混沌暖流,因为心神的波动,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股灼热狂暴的气息猛地从中窜出,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引动了空气中那丝微弱的火气!
嗤啦!
石坑中原本温和的余烬,毫无征兆地猛地窜起一道半尺高的赤红火舌!火舌带着暴戾的气息,舔舐着上方陶壶的底部,壶中的“地脉藤”根汤汁瞬间剧烈沸腾翻滚,发出刺耳的声响,眼看就要炸裂!
墨尘骇然睁眼!
“意乱则气躁!” 玄谷子低喝一声,宽大的袍袖看似随意地朝着那失控的火舌一拂!
一股柔和却无比精纯的水蓝色气息凭空而生,如同无形的屏障,瞬间包裹住那狂暴的火焰。嗤嗤声中,水汽蒸腾,那失控的火舌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迅速萎缩、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沸腾的陶壶也瞬间平静下来。
石屋内,只剩下墨尘粗重的喘息声和陶壶盖子轻微的碰撞声。他看着那熄灭的余烬和恢复平静的陶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心胎记传来阵阵灼痛和酸麻。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力量虽小,却带着一种狂暴的毁灭意志,让他心惊肉跳。
玄谷子看着惊魂未定的墨尘,神色凝重:“混沌之力,如渊如海,如刀似火。心念稍有不纯,意志稍有不坚,引动五行失衡,反噬自身还是小事,若失控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指了指角落那株恢复了平静、却显得蔫了一些的小草,“方才你引木气生机,本是正途,然心念一动,混沌躁动,引火焚木,若非老道及时以水克之,此草顷刻化为飞灰。这便是五行相克之理在你掌中混沌之力的具现!掌控它,非一日之功,更需一颗…如磐石般稳固、如止水般澄澈的道心!”
道心?稳固?澄澈?
墨尘看着自己闯下的“小祸”,感受着掌心的刺痛和体内力量的躁动,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连自己的情绪都难以完全掌控,谈何稳固澄澈的道心?这掌控混沌之力的路,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更加凶险百倍!
玄谷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沮丧,语气缓和了些许:“道心非凭空而来。静坐调息,体悟五行流转,收敛心猿意马,此为筑基。从今日起,每日卯时(日出)、午时(日中)、酉时(日落),于谷中‘观气石’上静坐两个时辰,感应天地五行之气流转,尝试引导、调和,不求引动,但求感知清晰,心神合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墨尘腰间那枚沉寂的残玉上。“你身上那枚‘归墟钥’残片,虽残破,却蕴含一丝混沌本源,亦有压制、梳理混沌之力的奇效。静坐时,将其置于掌心,或有助于你安定心神。”
墨尘默默点头,将玄谷子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接下来的日子,墨尘便在八卦谷中住了下来。每日的生活简单到近乎枯燥:在玄谷子指定的时间,到山谷中央一块形似卧牛、表面布满天然符文的巨大青石——观气石上静坐;尝试感应、分辨、引导周身那无处不在却又难以捉摸的五行之气;失败,失控,在玄谷子及时的干预下化险为夷;再静坐,再尝试…
枯燥、艰难、充满挫败感。每一次尝试引导那微弱的混沌之力,都如同在悬崖边跳舞,稍有不慎便是力量失控。有时引动一缕微风拂过草叶,下一刻却可能让旁边的溪水骤然结出一层薄冰;有时想凝聚一滴露珠,却差点点燃了身下的苔藓。五行之气在他笨拙的引导下,常常互相冲突,引发小小的混乱。
玄谷子并未传授更多玄妙的法术,只是在他每次失败或失控时,以最精纯的五行之力进行干预和引导,并讲解其中相生相克的道理。墨尘渐渐明白,掌控混沌的第一步,不是驾驭那狂暴的力量,而是先学会做五行之气忠实的“观察者”和“调和者”。这过程缓慢得令人心焦,却也是夯实基础、磨砺心性的必经之路。每一次静坐后,虽然精神疲惫,但掌心胎记那不受控制的躁动感,似乎确实被那枚握在手中的残玉稍稍抚平了一丝。
这日黄昏,酉时刚过。
墨尘结束了一天的静坐修炼,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石屋。玄谷子并不在屋内,谷中一片寂静,只有溪水潺潺和归巢鸟雀的鸣叫。
他习惯性地走到石屋角落的水缸旁,舀起一瓢清凉的山泉水,准备洗去脸上的汗水和疲惫。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他有些憔悴的脸庞和那双依旧带着迷茫却比初来时坚毅了些许的眼睛。
就在他低头,将水瓢凑近脸庞的瞬间——
异变突生!
水缸中那平静的水面,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起来!清澈的山泉水像是被投入了墨汁,瞬间变得漆黑如墨,翻滚沸腾!一张巨大、扭曲、由纯粹阴影构成的腐烂鬼脸,猛地从漆黑的水面下浮现出来!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墨尘,腐烂的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充满恶毒与贪婪的狞笑!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郁血腥和腐臭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墨尘的皮肤,直透骨髓!
是它!
是昨夜栖霞坳那顶红轿里的邪灵!它竟然追到了这里?!它怎么可能找到八卦谷?!
极度的惊骇和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墨尘!他浑身汗毛倒竖,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想后退,想呼喊玄谷子,但身体却像是被那鬼脸黑洞洞的眼眶吸住了,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腐烂的巨口,带着吞噬一切的黑暗,朝着水面上的他,猛地噬咬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
墨尘腰间那枚沉寂的残玉,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幽暗光芒!光芒如同实质的屏障,瞬间将墨尘笼罩!
“吼——!”
一声充满了痛苦与愤怒的非人咆哮,从漆黑的水面下传来!那噬咬而来的腐烂鬼脸,狠狠撞在玉佩散发的幽暗光幕上!
嗤——!
如同滚油泼雪!鬼脸接触到光幕的部分,瞬间腾起浓郁的黑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巨大的鬼脸剧烈地扭曲、溃散,仿佛遭受了重创!
然而,就在鬼脸溃散的刹那,一只完全由粘稠黑气凝聚而成的、指甲尖长漆黑的鬼爪,却如同毒蛇出洞,竟诡异地穿透了幽暗光幕的阻挡(虽然光幕也剧烈波动,削弱了鬼爪大部分力量),带着残留的阴寒与恶毒,狠狠抓向墨尘的心口!
速度太快!距离太近!
墨尘瞳孔骤缩,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调动那生涩的五行之气,几乎是凭着这十几日无数次失败磨砺出的、对混沌之力最原始的本能感应,将全部心神和意志,连同那被邪灵激起的巨大恐惧与愤怒,狠狠灌注入紧握的左拳,朝着那只穿透光幕抓来的鬼爪,不顾一切地轰了出去!
“滚开——!!!”
这一次,没有混沌光罩,没有金蓝神光。
只有一股凝练了恐惧、愤怒、求生意志和微弱混沌气息的、无形却无比狂暴的冲击波,从他拳锋骤然爆发!
砰!!!
如同重锤击打朽木!
那只阴气森森的鬼爪,在距离墨尘心口不到三寸的地方,被这股狂暴的无形力量狠狠击中!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响起!鬼爪上缭绕的粘稠黑气瞬间被震散大半,那漆黑的爪尖更是寸寸断裂!残余的爪影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啸,猛地缩回了剧烈翻滚的漆黑水面!
哗啦!
整个水缸里的黑水如同沸腾般炸开!水花四溅,带着浓烈的腥臭和腐蚀性,将地面灼烧出嗤嗤白烟!但那张巨大的鬼脸和断裂的鬼爪,却随着炸开的水花,彻底消失无踪。水缸中只剩下剧烈晃动、浑浊不堪的污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墨尘踉跄着后退几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才勉强站稳。他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左拳的指骨传来剧烈的疼痛,掌心胎记更是如同被烙铁反复灼烧,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和强烈的空虚感——刚才那不顾一切的一击,几乎抽空了他这十几日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点点精神力量。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个还在晃动的、散发着恶臭的水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剧痛颤抖的拳头,随即猛地扯开怀中的布包 —— 里面除了一枚残玉,竟还有半张染血的兽皮,上面用朱砂画着模糊的海浪纹路,角落刻着一个残缺的 “玄” 字。
它…它竟然能穿透八卦谷的防护?!
玄谷子前辈不是说此地能庇护一时吗?
难道…难道是因为自己引动了混沌之力,暴露了位置?还是…那邪灵背后,有更恐怖的存在在指引?
更让他心头发冷的是,腰间那枚刚刚爆发出幽暗光芒的残玉,此刻光芒已然敛去,玉身却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裂痕蔓延的细响!一道比发丝还细的、新的裂纹,赫然出现在那古拙的“归墟”符文边缘!
玉佩…受损了!
“怎么回事?!” 玄谷子苍老而凝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显然是感应到了谷中的邪气波动,匆匆赶回。当他看到屋内狼藉的景象、嗅到那浓烈的邪秽气息,以及墨尘惨白的脸色和腰间玉佩上那道新增的细微裂痕时,清癯的面容瞬间沉了下去,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那散发着恶臭的水缸。
“它…它追来了!” 墨尘指着水缸中尚未散去的腐臭黑气,瞳孔骤缩,“昨晚红轿里的鬼脸!它怎么会穿透这里的‘小周天五行阵’?” 玄谷子闻言脸色一沉:“此阵能挡凡俗邪祟,却难敌九幽秽影循着混沌本源的‘共鸣’,你每次引动力量,都会暴露位置。”
玄谷子快步上前,枯瘦的手指迅速在虚空中划过几道玄奥的符文,点点清光落下,将那水缸中残留的邪秽气息彻底净化。他仔细检查了玉佩上那道细微的新裂纹,眉头紧锁,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九幽秽影,竟能循着混沌之力的波动,穿透老道布下的‘小周天五行阵’…” 玄谷子喃喃自语,目光转向惊魂未定的墨尘,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峻,“看来,它们对你的‘渴望’,远超老道预估。此地…已非久留之地!”
他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石屋的墙壁,望向山谷外西南方向的莽莽群山,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准备一下,墨尘。” 玄谷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明日破晓,我们便启程,离开八卦谷!”
“离开?去哪?” 墨尘心头一紧。
玄谷子枯瘦的手指,指向西南方 —— 墨尘腰间残玉的裂痕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那道新增的裂纹深处,竟透出一缕极淡的、指向归墟的幽光。
“去你该去之地。” 玄谷子的目光落在墨尘紧攥着的、那个油亮破旧的布包上,“去解开你身世之谜,去寻找‘归墟’的踪迹。更要紧的是…”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
“九幽的爪子已经伸到了谷外。我们必须赶在…它们的大军封锁所有去路之前,找到下一个‘变数’!”
墨尘顺着玄谷子的目光,猛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布包。下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