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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语新墙小说阅读,石语新墙完结版

喜欢历史古代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石语新墙》?作者“静之行者”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陈三阿杰形象。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完结,最新章节第15章,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主要讲述了:南城在洪水的咆哮与哭喊声中沦陷。浑浊的泥浆裹挟着断裂的梁木、破碎的家什,甚至挣扎的人影,在狭窄的街巷间疯狂奔涌,吞噬着一切。邵寒那堵用流光灰泥粉饰的“琉璃墙”如同一个巨大的谎言被戳穿,暴露出内里朽烂的…

石语新墙小说阅读,石语新墙完结版

《石语新墙》精彩章节试读

南城在洪水的咆哮与哭喊声中沦陷。

浑浊的泥浆裹挟着断裂的梁木、破碎的家什,甚至挣扎的人影,在狭窄的街巷间疯狂奔涌,吞噬着一切。

邵寒那堵用流光灰泥粉饰的“琉璃墙”如同一个巨大的谎言被戳穿,暴露出内里朽烂的筋骨,成了洪水最佳的突破口。侥幸逃上城墙的残兵败将和百姓,望着下方一片汪洋的炼狱,面无人色。

当蛮族借水势攻城的威胁暂时消退,雷爷嘶哑着下令撤退的瞬间,这条绷紧了不知多久的人链,如同断了最后一道箍,骤然崩溃。

人们瘫倒一地,不是在休息,而是彻底的垮塌。有人刚一松劲,便直接昏死过去,面色蜡白,任人摇晃也毫无反应。

更多的人则发出痛苦的呻吟:几个汉子的肩膀肿起老高,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显然是肩骨在巨大的压力下裂开了;更多的人则感觉不到冰冷,双手双脚因长时间的僵持和寒冷而彻底麻木,仿佛已不属于自己;

几乎每个人的后背上,都被身后同伴的骨头顶出了大片大片的青紫淤痕,深深嵌入肌肉,如同烙印般记录着方才每一个支撑的点位。

堰顶之上,一时间竟听不到劫后余生的欢呼,只有一片痛苦的喘息、压抑的哀鸣和力竭后的死寂。

千斤闸上的人链早已被雷爷强令撤下。陈三和阿杰瘫坐在冰冷湿滑的垛口下,精疲力竭,如同被抽掉了骨头。陈三那条伤腿在冷水里泡了太久,此刻肿胀发亮,疼得他牙关紧咬,额角冷汗涔涔。阿杰则望着脚下汹涌的洪水,和水中沉浮的绝望身影,胃里阵阵翻搅。

“完了…南城一破,蛮子顺着水道就能摸进内城…”雷爷拄着半截断矛,黑脸膛上沾满泥污,眼神涣散,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千斤闸……堵住了卧龙堰的口子……可南城破了……咱们白填了那么多条命……白填了……”他重重一拳砸在冰冷的城砖上,指关节渗出血珠。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城墙上的每一个人。拼死守住的千斤闸,在更大的溃败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徒劳。邵寒不知所踪,留下的只有这满目疮痍和无尽深渊。

阿杰的目光死死盯住南城方向那片翻滚的浊流。洪水正疯狂冲刷着南门城墙内侧的根基——那是整段城墙最薄弱、最古老的区域,在持续浸泡和冲击下,墙体表面不断剥落,露出里面风化酥松的砖石结构。

几道巨大的裂口,如同伤口般暴露出来,浑浊的泥水正从裂口中汩汩涌出!照此下去,洪水冲垮内城根基,不过是时间问题!

“南墙根…快被水掏空了!”阿杰指着那片不断崩塌的区域,声音带着哭腔。

雷爷顺着望去,脸色瞬间煞白。

“堵!必须堵!”他猛地跳起来,像一头困兽,“找东西!石头!泥袋!什么都行!堵住那些口子!”他嘶吼着,驱赶着城墙上仅存的兵卒和民夫。

可哪里还有东西?城里能搬的石头,早就堆在了千斤闸!泥袋?连装土的麻袋都被洪水卷走了!人们如同无头苍蝇,在城墙上徒劳地翻找着,最后只能绝望地搬起几块零散的碎砖,投向那汹涌的裂口。碎砖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洪水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绝望的死气,比洪水更沉重地压在城头。

污泥中的血眼

陈三靠在冰冷的墙砖上,伤腿的剧痛如同无数钢针在骨髓里搅动。他脸色灰败,嘴唇因失温和剧痛而微微发紫。浑浊的目光扫过城下翻滚的洪水,扫过南墙根基处不断扩大的裂口,扫过城墙上如同没头苍蝇般徒劳奔忙的人群……

他喘息着,目光无意间掠过墙根石缝里一株被风雨摧打得歪斜、却仍在挣扎着开出一星极小蓝花的婆婆纳。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伸出那只好手,用指尖极其轻缓地拂去花瓣上溅落的泥点,仿佛怕惊扰了这渺小却顽强的生命。

那冰冷的愤怒与绝望,在这一刻,仿佛被这抹微不足道的蓝色悄然吸走了一丝。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收回手,更紧地攥住了那柄沾满泥污的旧锤。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城下洪水中漂浮的某物上。

那是一片屋顶的残骸。几根粗大的楠木房梁被水流冲得翻滚,上面死死扒着几个惊恐的百姓。其中一根格外粗壮的金丝楠木梁上,赫然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邵寒!

他锦衣尽湿,狼狈不堪,却死死抱着那根楠木梁,在翻滚的浊流中挣扎求存。指甲在光滑的木纹上抠挖,试图寻找一丝额外的浮力。

突然,他狂乱摸索的指尖在一条木材接榫的旧裂缝里,抠到了一枚楔得很深的、锈蚀不堪的铁钉——看那粗劣的制式和凶悍的长度,分明是口薄棺上用的东西。或许是当年造这梁木的匠人暗藏的诅咒,或许是……他不敢想下去。一股比河水更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陈三看向他的瞬间,邵寒也似乎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城墙!两人的目光在风雨洪流中短暂相接。邵寒那张素来倨傲清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恐、狼狈,以及一丝……疯狂!他看到陈三,眼中竟爆发出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奇异光芒!

“陈三!老东西!救我!”邵寒嘶声力竭地吼叫,声音被洪水声撕扯得破碎,“我知道怎么堵墙!快救我!”

陈三面无表情,目光冷得像冰。

“救我上去!我有秘方!速凝强胶!遇水膨胀!或可暂阻急流!堵裂缝!”邵寒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垂死的癫狂,“快!拉我上去!”

城墙上的人都听见了,纷纷停下手里的徒劳动作,看向陈三。

雷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救他个屁!把他叉下去喂鱼!”

阿杰却死死盯着邵寒,脑子里闪过千斤闸上骨肉相抵的冰冷触感,闪过南城在洪水中挣扎的惨象……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出——堵墙!秘方!

“师傅!”阿杰猛地抓住陈三冰凉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秘方……强胶!他说能堵墙!”陈三依旧沉默,目光从邵寒身上移开,转向南墙根基那几道如同喷泉般涌水的巨大裂口。浑浊的泥水正源源不断地从裂口中涌出,冲刷着墙基下的泥土。

每一次冲刷,都带走了更多的泥沙和碎石。墙体在洪水的持续浸泡和冲刷下,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沙沙”声,那是内部结构正在加速朽坏崩塌的征兆!那声音如同朽骨哀鸣,敲打着陈三紧绷的神经。 没有时间了……哪怕饮鸩止渴……

陈三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近乎毁灭的火焰。他猛地推开阿杰的手,挣扎着站起身!那条伤腿如同灌满了烧红的铁水,疼得他眼前发黑,身体剧烈摇晃。

“绳子!”陈三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冲着城垛上的士兵吼道,“给他绳子!”

“老陈!”雷爷惊怒交加。

“闭嘴!”陈三猛地回头,眼神如同受伤的猛兽,死死盯住雷爷,“你想看内城也成水底龙宫吗?!”

雷爷被这眼神慑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扔下了一捆粗麻绳。绳子垂下城墙,在浑浊的洪水中沉浮。邵寒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划水,死死抓住了绳头。

众人合力,将湿漉漉、狼狈不堪的邵寒拉上城头。他瘫倒在冰冷的城砖上,剧烈地咳嗽着,吐出浑浊的泥水,锦衣上沾满污泥和秽物,哪里还有半点“点石圣手”的倨傲。

他喘息未定,便挣扎着爬向陈三,眼神狂热:“快!给我人!给我东西!熬胶!堵墙!”

他瘫在冰冷的砖上,胸腔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咳嗽都呕出带着泥腥的河水。但那双曾只看得见金粉琉璃的眼睛,此刻却烧着一种近乎疯魔的光,死死钉在陈三脸上。

他甚至试图伸出冰冷颤抖的手去抓陈三的裤脚,声音因窒息和激动而扭曲尖利:“胶!我的胶!给我釜!给我火!硝碱!桐油!还有…还有…”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异响,像是被巨大的秘密和求生的欲望噎住了,那是一种匠人面对自己终极造物即将现世时的、混杂着恐惧与极度兴奋的战栗,“…只有我知道怎么让它‘活’!只有我!快!不然这城…这城就要被水啃光了!来不及了!”

“秘方。”陈三的声音冰冷,像块石头。

邵寒一愣,仿佛被这冰冷的两个字刺穿了癫狂的状态,猛地打了个寒颤。他环视四周那些盯着他的、充满怀疑和敌意的目光,又看向城下翻滚的、刚刚差点吞噬他的洪水,一种熟悉的、精于计算的本能瞬间压过了片刻的失控。

一股极其熟悉的、混合着硝碱焦臭与某种药材苦涩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他童年时代父亲工坊里终日不散的味道,是失败与压抑的味道,此刻却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近乎病态的安心。

他眼中那狂热的火焰迅速褪去,换上一层虚弱的、讨价还价的狡黠,声音也低了下去,带上一丝可怜的试探:“先…先给我件干衣服…太冷了…再….再来口热的…然后…”“秘方!

”陈三猛地踏前一步,那条伤腿带来的剧痛让他身体一歪,差点摔倒,但眼神却如刀锋般逼视着邵寒,“现在!说出来!否则,再把你扔下去!”

邵寒被陈三眼中的疯狂震慑,看着城下翻滚的洪水,打了个寒颤。他脸色变幻,最终咬牙道:“好!我说!硝碱粉!生桐油!龟血胶!还有……”他眼中闪过一丝肉痛,“最关键的……龙骨粉!按…按比例熬煮…熬成稠膏,见水速凝膨胀!”

“比例!”陈三追问。

“一比一!硝碱和桐油一比一!龟血胶三成!龙骨粉……龙骨粉一成!火候……火候要猛!熬成黑膏!”邵寒语速极快,生怕陈三反悔。他哆哆嗦嗦地从湿透的内襟里摸出一枚小小的金钥匙,“龙骨粉……藏在我书房暗格……钥匙……钥匙我贴身!”

陈三听完,不再理会邵寒,目光扫过城墙上的人:“听到没?硝碱!桐油!龟血胶!龙骨粉!找!”

“硝碱粉?守城火器库兴许还有点渣子……”雷爷皱眉。

“桐油……库房被淹了,但大户地窖里……”

“龟血胶……药铺泡水的药柜里翻翻……”

“龙骨粉?!”一个老兵摇头,“那是稀罕物!只有邵大师工坊才有!”

“阿杰!”陈三厉喝。

“在!”阿杰一个激灵。

“带上钥匙!找几个水性好的兄弟!去邵府!把东西给我带回来!”陈三的声音不容置疑,“快!墙要塌了!”

阿杰接过那枚带着邵寒体温和河水腥气的金钥匙,冰凉沉重。他看着陈三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又看看南墙根不断涌水的巨大裂口,一股决绝的勇气冲上头顶。他转身,点了个熟悉水性的汉子,头也不回地冲下城楼,扑向那片汪洋。

水下玄机

洪水冰冷刺骨,腥臭浑浊。阿杰深吸一口气,扎入水中。邵府的方向,曾经的雕梁画栋,如今只剩下水面之上残破的屋檐和漂浮的杂物。他凭着记忆,在浑浊的水下摸索,踢开断裂的木门,撞开漂浮的家具……书房的位置早已被淤泥和杂物堵塞。

窒息感压迫着胸腔。阿杰摸索着,指甲在腐朽的木架上抠挖,划破流血也浑然不觉。黑暗,冰冷,绝望就在他肺部火辣辣地快要炸开时,指尖触到了一块坚硬、冰冷、光滑的平面!紫檀书架!

他狂喜又焦急,发疯似的扒开周围的淤泥和杂物,摸到书架侧面的雕花凹槽,凭着感觉摸索到一个不起眼的、带有锁孔的暗格!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金钥匙插入冰冷的锁孔!

锁孔被淤泥堵得严实!指尖抠挖得鲜血淋漓!钥匙纹丝不动!肺部灼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模糊中,求生的本能和师傅决绝的眼神交织,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用肩膀狠狠顶住书架,双脚猛蹬水底,同时手腕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狠狠一扭——

“咔哒!”

一声细微又无比清晰的机括响动,在死寂的水下如同惊雷!暗格弹开!一个冰冷的、巴掌大小的黑玉盒子落入他手中!

就在他抓住盒子的瞬间,他的手肘无意中撞到了旁边一个被水流冲得半开的抽屉,里面散落着几块学徒(小树)练习调色用的彩石颜料,和一小卷似乎被主人遗忘、画废了的墙砖纹样草图。

阿杰狂喜!他紧紧攥住盒子,用尽最后的力量向上蹬去!

当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腥臭的空气,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时,手中那个冰凉的黑玉盒子,在昏暗摇曳的天光水色下,触感如同地狱里捞起的希望,也如同一块即将烙入掌心的、滚烫的罪证。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间隙,在他贪婪吸入第一口浑浊空气的刹那,眼帘中竟映入一幅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画面:

远处未被洪水完全淹没的北城坊市一角,几缕湿柴升起的炊烟,正顽强地扭结着,试图钻出低垂的雨云;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妇人正从临河的窗台收下一竿晾晒的衣物,那衣物灰扑扑的,在水汽中却显得异常柔软。

这画面仅存在了一息,便被更汹涌的浊浪和肩头伤口的剧痛撕碎。但那一刻的、与眼前末日景象格格不入的“日常”气息,却像一枚细针,在他被仇恨填满的心房里,刺出了一个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孔洞。

秘方到手了。但这来自邵寒的“毒胶”,真能堵住这吞噬一切的洪水?

还是另一剂加速死亡的毒药?

阿杰攥着盒子,奋力游向城墙方向,冰冷的洪水包裹着他,心中却燃着一簇无法言喻的、灼热的火焰。禁忌的大门已然推开,救赎与毁灭,只在方寸之间。

(第十一章 完)

小说《石语新墙》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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